頭一看,見自己這件外衣只堪堪遮掩重要部位,而小腿、玉足等依然裸露在外,心中羞怒交集,粉臉漲得暈紅一片,氣道:“你還看!”腳一跺,閃身躲到一塊石頭背後。
段逸鳴急忙辯解道:“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巨石後傳出那少女的驚怒聲:“你不要過來!”
段逸鳴無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原地打轉。
石頭後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待少女再次露面時,衣著整齊,手中提著一把翠華冷劍。
她見到段逸鳴依舊老老實實地待在潭水中,心中一寬,寶劍斜指,仔細看了片刻,奇道:“你不是玲瓏玉壺中人,說,你是什麼人?”
段逸鳴渾身溼透,加上被兩武士一陣追殺,早已氣力不支,此刻勉強浮在水面上,臉色蒼白的說道:“姑娘,能不能讓我上岸再說?”
少女見他臉色憔悴,知道不是裝出來的,猶豫片刻,說道:“好,你上來罷!若是搗鬼,小心本神……姑娘,一劍結束你的性命!”
段逸鳴如獲大赦,哪裡顧得上辯解,急急忙忙地游上岸,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少女持劍而立,警惕的看著他。
段逸鳴經過潭水浸泡,臉上脂粉大半散去,露出本來面目。
少女見他朗眉星目,臉色雖然疲憊不堪,可是眉宇間卻別有一番勃勃英氣,心中厭惡頓時減弱不少。
段逸鳴閉著眼睛歇息一會,精力恢復一些,這才慢慢坐起,他索性除去身上女裳,恢復男兒本色。
少女默默走開,等她回來時,手中多了一件寬鬆青袍,遠遠擲來,說道:“穿上這件外袍。”
段逸鳴接過一穿,雖然有些大,不過總算恢復男裝,臉色也自然了許多,轉頭四顧,只見山洞四壁光彩炫目,竟是鑲滿了無數奇大的寶珠,地上岩石雪白光潔,亮得幾乎可以看清自己反射的影子,四周點綴著不少古色古香的珍玩,一件件唯妙唯肖,憨態可掬,佈置得儼然就像一個孩童的寢所一般。
山洞西側石壁下是一扇銅質門戶,那裡是通向外界的唯一出口,而在北側石壁下,卻是一扇瑪瑙屏風,看上去潔白晶瑩,光彩奪目,其中有幾道粗若兒臂的紅線,蜿蜒曲行,猶如凝固的鮮血一般,段逸鳴曾聽及幾位師兄說起過,知道這是瑪瑙之中最為名貴罕見的血胎瑪瑙。
血胎瑪瑙屏風之後,是一張華美的水晶床,四周雕刻精緻,如浮雲湧動,百鳥爭鳴,床頭卻是一隻美麗的綵鳳,金喙血眼,翩翩飛舞,似欲飛去。
床尾擺放著一隻薰香古鼎,奇怪的是當中只有短短一截紫色木頭狀物,不見燃燒,卻散發出一股奇香,杳杳而上,味道極是恬淡淡雅。
吸入胸中,紛雜的心緒片刻間平靜下來,神志清明,甚至連體內血液奔行發出的極輕微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整個人似乎要飄飄欲飛似的。
段逸鳴並不知道,這古鼎中燃燒的香料,是大大有名的東海沉龍神木。
此木長於東海絕深之底的海眼附近,千年長一寸,極是罕見,此木散發出的香味一經聞嗅,可明心醒腦,百魔不侵,萬邪難擾,於練道之人大是有益。
段逸鳴看得目不暇接,驚歎于山洞佈置之奢侈,住在這裡的人絕非一般,對眼前這明麗少女的身分,頓時起了疑心。
就在這時,少女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假扮成玲瓏玉壺中的丫環模樣潛入?”
段逸鳴心中急速轉動,暗道此女身分不明,看樣子似乎大有蹊蹺,自己來歷此時絕對不宜和盤托出,正考慮如何說詞,少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說道:“你若是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或許本姑娘能放你一馬,若是奸邪狡詐,想矇騙過關,到時可不要後悔。”
段逸鳴強笑道:“哪裡,我怎麼敢……”話音未落,就見對方目光射來,明眸中奇彩閃現,竟是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住,眼前一片空明,如同入魔一般。
一絲潛力毫不費力的進入到他的腦海中,心中秘密被一覽無餘,模糊之中,只覺大大不妥,奮力掙扎,一股靈識不滅,奮起反抗,兩股靈力糾纏在一起,翻滾起伏。
只是段逸鳴究竟真力差些,不過盞茶功夫,已被對方逼得全線後退,敗象隱生。
段逸鳴急的滿頭大汗,臉色漲得血紅無比,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不能讓對方妖力控制自己。
少女面露異色,心中驚奇不已。
對方雖然抵抗不支,可是竟能堅守一縷靈識,使得自己這道靈力無法深入其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