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的嬌花吧,這構築幻境的法器倒是有意思,也該歸我。”
這人原來只是個靈寂期的修士,也根本不認識應暖,只把應暖當成了在外歷練的大門派心動期修士,不知天高地厚之下,露出志在必得的自信表情,看著應暖就好像看著一件法器或是爐鼎。
應暖神色空洞,她突然衝過去掐住了原遇空的脖子,咬牙道:“你是被逼的,對不對?”
原遇空不說話,倒是那修士道:“這又有什麼區別,反正你要死了。”
應暖不看那修士,只看著原遇空。
那修士大約覺得自己被冒犯,不耐之下,便祭出一把長劍,嚮應暖擊來。
應暖道心被阻,又在走火入魔之中被強行開啟了初構築的小世界,修為被禁錮在心動期,本就是強弩之末,她深深看了原遇空一眼,卻仍不放手,勉力用另一隻手抽出一把玉尺,擋住了長劍,自身卻終於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倒,吐血向後倒去,正倒在了原遇空的懷裡。
原遇空下意識地抱緊了應暖。
而應暖滲出鮮血的手指緊緊攥著原遇空的衣襟,一字一頓地問:“你一直是騙我的麼?”
原遇空看著應暖,一直平靜無波的面孔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來,他說:“對不起啊師父,我是騙你的。”
應暖的表情卻突然鬆動了,她說:“你還叫我師父。”
原遇空帶著溫潤的笑容:“你永遠是我的師父,我喜歡你,師父。”這樣說著,他抱住應暖,輕聲道:“我的命不值錢,但是我要賠給你,對不起。”
應暖就僵在了原遇空的懷抱之中,她茫然的眼神突然清明瞭,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定住,然後漸漸翻滾起金色的流光,下一秒,她清麗的面孔突然光芒大勝,鮮血從面板上蒸發,肌膚如同寶珠般散發出瑩潤的光芒,所有的狼狽不堪從她身上消失了,她的氣勢節節攀登,很快就重新步入分神。
那闖入的修士頓時嚇傻了,他指著應暖“你你你”了半天,很快忙不迭跪下求饒,顫聲道:“小道不知是前輩再次渡劫,但求饒了賤命一條。”
應暖沒有分一點注意力給那修士,那原本帶著絕望茫然的眸子漸漸清醒了,她仍看著原遇空,順便反手一甩袖,那修士便化成了一團血沫。
應暖的面孔上露出了一種複雜摸測的神情,像是依戀,又像是殘酷,她說:“我之前神志不清,收徒之事,其實是不做數的。你雖助我突破,但是也引人來害我,我們倆之間,算是兩清。”
原遇空看起來很平靜:“原來你是更厲害的仙人麼,那想來應該是不做數的。”說完,他平靜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向了已經恢復原本模樣的林子,那行動舉止都太過從容,到讓陳修平懷疑先前的愛慕只是錯覺。
但是陳修平感受不到原遇空的內心,卻能感知到應暖的內心是多麼疼痛狂躁,那鼓譟的心臟不停地催促著應暖快去攔住原遇空。
為什麼不去追?陳修平在心裡大聲問應暖,但是應暖聽不到他的話,她只是在原地呆呆地站著,像是一塊雕塑。
好幾個晨昏日暮,應暖好像變成了死物,無知無覺,沒有動靜,直到秋天過去,薄雪落下,宛如雕塑一般站了許久的應暖突然抬手捂住了雙眼,仰起頭來。
陳修平不知道應暖在做什麼,卻下意識地猜測,她是不是在忍住眼淚。
陳修平不懂為什麼不管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小說中,有情人為什麼都要相互折磨。
就好像是應暖和原遇空,他們分明是互相愛慕的,原遇空家裡倒是有個未婚妻,可應暖分明應該沒有任何阻礙。
但是陳修平很快就明白了應暖的顧慮,應暖道號無恨,現在是修無情道的,雖然從後來應暖和原遇空在一起卻仍修到了渡劫已經能看出,應暖後期應該改道,但是現在的應暖顯然沒有以後的覺悟,她雖靠對原遇空的愛慕破瘴,自身卻並沒有正視這件事,她既然志在長生,自然擔憂男女之情會阻礙她的道心。
陳修平急得抓耳撓腮,真想大聲告訴應暖,去戀愛吧,去戀愛吧,你修的就不應該是無情道!
應暖當然沒有聽到陳修平的話,但畢竟是比陳修平有天賦不知幾倍的修士,很快似乎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在一次閉關之後,應暖再次來到了凡人的地界,略做打聽,然後——直接找上了門去。
應暖直接把正在練武的原遇空擄走了,完全不管周圍其他人見鬼了一般的表情。
而原遇空發現擄走自己的人是應暖之後,原本的驚慌也很快變成了愕然,他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