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冷冷地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快說,我還要回去。”
柳旺德本想跟她套套近乎,瞧閨女神情冷淡,面露不屑,硬著頭皮道;“爹知道你怨恨爹把你賣到周家,給個癱子做媳婦,是委屈了你,爹那也是逼不得已,討債的見天上門,揚言不還錢,就剁了爹的手,柳絮你是個孝順閨女,知道爹的難處,不記恨爹吧?”
柳絮看他假情假意,沒有絲毫父女骨肉真情,不想聽他囉嗦,開門見山道;“你就直接說,找我做什麼?”
柳旺德手抄著袖,弓著腰,可憐巴巴地道:“柳絮,求你可憐可憐爹,爹現在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這不餓了幾天了,你現在在王府裡享吃香喝辣的,能眼看著你爹凍死餓死,好歹我生養你一回。”
柳絮淡淡地道;“你生養我,不是把我賣了三十兩銀子,沒賠本,你那賣女兒的錢不是拿著跟個女人跑了,怎麼回來身無分文了?”
柳旺德一聽,咳聲嘆氣,“柳絮,我跑出去,這一年錢都花光了,現在兜裡空空的,爹不騙你。”
柳絮鄙夷,“是又賭輸了?”
柳旺德看被女兒揭穿,訕訕的,“爹本來是賭贏了錢,把你從周家贖出來。”
柳絮不屑,本來對這個爹一無好感,現在簡直就是厭煩,連親生女兒都欺騙,賣女兒沒有一點負疚感,打斷他,“別忘了,你籤的是死契,你賣一次女兒還不夠,還想榨出幹血。”說罷,衣袖裡掏出幾百吊錢,仍在他懷裡。
“我不想再見到你,你我已無任何關係,我沒錢,有錢也不會給你,這幾吊錢算我善心施捨的。”說完,不等柳旺德反應過來。
徑自往回走,進了府門。
不是柳絮絕情,她尚且顧不過來自身,酒鬼爹總來糾纏,勢必引起人懷疑。
自見過酒鬼爹,這一整日,柳絮甚為不安,總預感要出什麼事。
念琴看出她心緒不寧,泡了杯玫瑰花茶,端著她,“姑娘不需擔心,姑娘住在王府,姑娘的親爹即使找來,不能把姑娘怎樣,小生子他們,柳府有下人看著,出不了事,再說,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小生子幾個的親爹,難不成還害了他們,依奴婢說,姑娘出去走走,散散心,別總想這事。”
柳絮想想也是,自己擔心什麼。
這幾日,她沒去秋瀾院後頭的湖邊,怕撞見趙琛,一直未敢去。
她信步出了秋瀾院後門,日已西墜,她尋了一塊平整的石坐下,眺望湖面,波光粼粼,湖水像鏡子面,平靜無波。
突然,隱隱傳來琴音,柳絮循聲望去,琴聲像是從康寧郡主寢殿飄出,柳絮側耳細聽,曲調婉轉低迴,纏綿悱惻,若有如無。
突然,琴聲停止,周圍恢復一片靜謐。
上院
王妃陳氏屏退所有人,關著房門,跟王府管家陳錄在屋裡說話,陳氏問;“她的底細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王妃。”陳錄是王府大管家,是陳氏心腹得用之人。
“老奴收買了吳府下人打聽到,吳二姑娘嘴裡的柳絮曾在吳府大廚房幫工,說是賣身吳府一個管家的癱兒子做媳婦,後來跟了吳府大姑娘嫁到邵家,王爺出面要出她來。”
陳氏道;“看來那日吳府二姑娘沒渾說,表姑娘確實是她府上的下人,不過她家貧窮,賣身為奴,後來王爺找到她,把她要出來,為臉面,隱瞞過往,這算不得什麼,邵府的人怎麼說?”
“奴才去邵府打聽過,說三房三奶奶陪嫁丫鬟有個叫柳絮的,後來不知怎麼放出府,邵府裡捂得嚴實,具體信打聽不出來。”
陳氏手裡拿著一柄玉如意,反覆摩挲,“我就說她行事大方得體,跟過邵千戶的夫人,邵千戶夫人我見過,一派大家風範,表姑娘跟在她身邊,自然學到幾分,不足為奇,邵千戶夫人上次見到她裝不認識,刻意替她瞞著,說明邵夫人是聰明人。”
“王妃,奴才想起一宗事情,府門口有個男人找柳絮。”
陳氏撫著如意的手停住,“男人找她?是什麼的樣的人?”
“窮困潦倒,穿的衣衫襤褸,聽門上人說,表姑娘跟他出去,倆人站著說了一會話,表姑娘回府,那人不死心,在府門口站了半日。”
“去打聽一下那個人,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問出點什麼。”陳氏直覺這個男人跟柳絮關係非同一般。
柳絮擔心柳旺德不會善罷甘休,果然,二日,門上人來回說昨那男人又來找表姑娘,不見表姑娘不走,稱是表姑娘近親。
來回事時,恰巧紫霞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