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就唸琴一個人,念琴道:“姑娘,這可怎麼辦?他總來糾纏,萬一讓府里人知道,姑娘有這麼一個爹,表姑娘聲名受損。”
柳絮真正擔心的不是這個,若讓王妃知道,柳旺德說出自己不是梁王外甥女,真相一旦暴漏,惹大麻煩了,儘早打發他走。
柳絮換上一件衣衫,匆匆往王府大門口走去。
柳絮一出大門,看見柳旺德站在昨日那棵老槐樹底下等她,柳絮走近,厭惡地道;“你又來找我做什麼?昨不是都說明白了嗎?”
柳旺德嘿嘿乾笑兩聲,小眼睛閃著精光,“閨女,不是你爹總來麻煩你,實在是你爹活不下去了,你爹若是有一分活路,也不用來看你的臉色,你爹腆著臉來找你,閨女你若還有一點孝心,不能三言兩語就把你爹打發了。”
“你不就是想要錢。”柳絮說著,從衣袖裡摸出一塊銀子約莫有十兩,塞在他懷裡,“拿去,以後別在來糾纏我。”
柳絮說完轉身就走,柳旺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就這一點銀子就想打發你爹?”
柳絮停住腳步,回身,冷冷地道:“你想要多少才能不來煩我?”
柳旺德一副無賴相,臉上顯出得意,“這才是我生養的閨女,你爹我就痛快點,要的不多,一萬兩銀子怎麼樣?”
柳絮看著他貪得無厭嘴臉,實在膩煩,“你再賣一次閨女,看能不能賣出這些銀子出來?”
柳旺德小黃眼珠轉了轉,“一萬兩嫌多,就五千兩,不能再少了,五千兩對王府來說,算個屁?”
柳絮鄙夷地看著他,柳旺德厚著臉皮,威脅道:“我打聽看門的說你是這裡梁王的外甥女,你孃的孃家親戚,那幾頭爛貨我能不清楚,你死了的娘,孃家人早就死絕了,你是有個舅舅,半年前我見過,窮得跟臭要飯似的,哪來的梁王做你舅,你跟那梁王什麼關係?不是正當關係吧!信不信,我把這事捅出去,有你好看。”
柳絮氣得心直突突,這一世,怎麼遇見這麼一個不是人的爹,她強忍住氣,不能跟他撕破臉,這無賴什麼都做得出來,遂道:“你要的我一時手頭沒有,過三天你等我信,不過你別來王府,就在舊宅等我,我給你送去。”
柳旺德笑了,“這就對了嗎?爹沒白養你。”
柳絮回身進府,念琴站在門裡等她,離開大門一段路,念琴問;“姑娘,怎麼樣?他說什麼了?”
柳絮冷笑,“要五千兩銀子。”
念琴唬了一跳,道;“這可怎麼是好?”
柳絮道;“王爺給的頭面首飾估計倒是值萬兩,但紫霞知道得一清二楚,少了,定然引起她的懷疑,再說五千兩拿頭面送當鋪,王府的東西,太惹眼。”
念琴管姑娘房中頭面釵環和月銀,姑娘的家底她是知道的,憂愁道:“姑娘手裡的現銀幾百兩,是王妃給的私房錢,給姑娘做零花錢的,要湊出五千兩,差得太多。”
二人邊說,走回秋瀾院,繞過粉青照壁,紫霞從堂屋窗子裡看見,走出來,打起軟簾,“姑娘這麼早去哪了?”
柳絮隨口道;“出去走走。”
二人進屋,這時,院子裡進來大廚房的下人抬著一筐新鮮菜蔬,紫霞下了臺階,親自點驗過數。
柳絮看她出去,叫念琴把賬冊拿出來,上面登記她所有私房東西,每一樣首飾都是上了賬冊的,唯一沒上賬冊的就是吳淑真給的那匣子裡幾隻釵。“
柳絮開啟匣蓋,念琴撿起一隻釵拿在手裡,“這幾樣首飾不錯,珠子的成色是上好的。”
柳絮手撫著烏木纏枝描金匣,估摸這幾樣,能值三四百兩銀子,加上手頭上的現銀,能湊出一千兩。
柳絮抬頭看紫霞走回來,忙把東西收起來。
晚間,屋裡就柳絮和念琴倆人,念琴一頭鋪床,一邊犯愁,道;“姑娘能不能跟他當面說說,現今手頭上沒有,先付少部分,等以後有了在補上,不管怎麼說他是姑娘的親爹,不至於把姑娘往絕路上逼。”
柳絮早把這世的爹嘴臉看清楚,六情不認,就認銀子,“他能把親生女兒推入火坑,跟這種人有商量嗎?我是擔心,即使我湊齊五千兩銀子給他,他不會就此罷手,慾壑難填,五千兩銀子到手,眨眼賭輸了,還會來糾纏。”
念琴放上被子,直起腰,道;“依著奴婢的意思,找王爺解決,王爺不能像姑娘好說話,給他點教訓,讓他記住,不敢隨便亂說,就是……”
念琴對著坐在妝臺前卸妝的柳絮躊躇一下,道;“就是他是姑娘的親爹,怕姑娘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