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協助大奶奶齊氏料理家事,沒空閒照管兩個孩子,邵英傑每日不在家中,上房的下人們,都是逢高踩低,跟紅頂白,恨不得腦袋削個尖,往吳淑真跟前討好,自然沒人肯親近庶出子女,
吳淑真對庶出子女,面熱心冷,就是做做樣子,給丈夫邵英傑看。
柳絮晚間鋪炕,看邵冀蔫蔫的,似沒往日精神,柳絮摸摸他的頭,有點熱,問邵冀奶孃是不是白日出去了,邵冀奶孃支吾說看天好,就帶著哥兒和姐兒逛園子去了。
柳絮心想,原來屋裡還有一個巧兒,倒也盡心,讓吳淑真借個由頭,派去做粗使,大概琇瑩的奶孃不知又跑去哪裡,邵冀的奶孃,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一時事多疏忽也是有的,柳絮不敢大意,忙忙走去西屋回邵英傑夫妻。
西屋裡,晚秋正在給吳淑真卸妝,邵英傑先自躺下,吳淑真從銅鏡裡看柳絮忙忙過來,轉頭問;“怎麼,小爺和姐兒有事?”
柳絮回說邵冀頭熱,邵英傑本來已寬衣,闔眼躺下,一聽,忙一骨碌起來,穿著中衣,跟著柳絮往東屋走,吳淑真散了發,披了件衫子,跟在後面過來。
邵冀躺著,沒精打采,看見邵英傑過來,低聲喚道;“爹”
邵英傑走過去,摸摸頭,表情凝重,吳淑真走到炕沿邊,探手試了試他的頭,“不算很熱,吃點小藥,今晚了,明不好請大夫來。”
柳絮忙去拿藥匣子,找了退熱散,拿水研開,哄著邵冀喂下去,柳絮打水,把棉巾絞溼,敷在邵冀額頭上降溫,反覆幾次,邵冀額頭涼快不少。
邵冀吃過藥,不多一會便睡著了,邵英傑夫妻看無事,就一起回房,邵英傑埋怨,“上房一屋子人,怎麼就把冀兒照看病了,平常好好的,柳絮回家一日,就把小爺弄病了,下人們沒用,他那奶孃是做什麼的,連個孩子都看不好。”
吳淑真聽他話裡有嗔怪之意,有點心虛,上房人是不少,可照顧邵冀人少,可兒那小蹄子多言多語,讓她打發了,柳絮告假家去,就剩下奶孃一個人,她又忙於家事,對邵冀疏於照顧,在邵英傑面前底氣不足,勉強分說道:“冀哥小,上秋,易感,小孩子家頭疼腦熱常有的事,大大就好了,妾身再挑兩個穩重可靠的丫頭侍候冀哥,爺不用擔心,許明就好了。”
邵英傑想,吳淑真家事繁忙,無暇顧及一雙庶出子女,好在有柳絮照顧,自己還可放心,柳絮那丫鬟心地純良,可託付之人。
柳絮一宿沒敢睡實,奶孃摟著邵冀睡,她睡在邵冀對面炕上,幾次披衣起來,看邵冀熱不熱,到天亮才迷瞪一會,起來探了下邵冀的額頭,邵冀服下藥,出了一身汗,燒退了,小臉不似昨晚潮紅,柳絮放心了。
邵英傑一宿沒睡踏實,天剛亮就醒了,披衣過東間來看邵冀,看柳絮正站在炕前,給邵冀掖被子,聽見腳步聲,柳絮回頭,笑笑,“爺放心,小爺不燒了。”
邵英傑走到炕沿邊,試試邵冀額頭,果然冰涼,看來沒有大礙,白日不用請大夫了,心說,多虧柳絮細心照顧,庶子有柳絮照顧,自己安心。
他看一眼柳絮,柳絮早起穿著一件水紅綾夾襖,撒花松腿單褲,邵英傑遂把自己身上披的衣裳拿下來,披在柳絮身上,關切地道:“深秋,早晚涼,多穿點別凍著。”
邵英傑把衣衫披在柳絮身上時,二人相距極近,邵英傑鼻翼中飄入一股少女體香,太陽冒出頭,晨曦打窗欞中照入,屋裡光線漸明,邵英傑清晰看見柳絮水紅綾襖領子露出一截雪白的頸項,心蕩神搖,幾乎把持不住。
柳絮略有察覺,邵英傑披在她身上的衣衫她不好當面拿掉,這時奶孃聽見說話聲,醒來,迷糊中一眼看見爺站在邵冀頭頂的炕邊上,唬得忙爬起身,一骨碌下地,“老奴該死,睡得死,不知道爺來。”
柳絮趁這當口,忙藉口打水,把身上男人衣衫自然拿掉,套上一件青緞掐牙背心,端起臉盆朝屋外走去,有意避開邵英傑。
剛出東屋,看見吳淑真從西間出來,正要往東間走,看柳絮端盆出來,微微有些詫異,柳絮起這麼早就打水梳洗。
吳淑真進屋去,看見邵英傑站在炕沿邊,眼睛望著門口,吳淑真笑道;“爺起得早?”
邵英傑眼睛從門口移開,“我不放心冀兒,夫人起這麼早是惦記冀兒吧?”
吳淑真上前一看邵冀的小臉白了,不似昨晚燒得紅紅的,心寬慰,“孩子小,病來得快去得快,一宿便好了。”
邵英傑看邵冀好了,放下心,吃過早飯便出門去了。
柳絮把飯碗交給邵冀奶孃,又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