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在桌上吃飯的瑩兒好生吃。
吳淑真一般吃完早飯,就過大房同大奶奶齊氏商量事,今早吳淑真似沒有動身的意思,吳淑真坐在高靠背紫檀鏤雕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喝茶。
柳絮進去,束手垂眸道:“奶奶,奴婢有一事回奶奶?”
“何事?說吧!是什麼大事吞吞吐吐的,不方便說。”吳淑真是明知故問,主僕一唱一和,都心知肚明。
“奴婢的舅舅要來府上拜見奶奶。”柳絮道。
“你舅舅倒是個懂禮的人,知道你在我府上,特意來拜候,看來是經過事的場面人。”吳淑真不緊不慢地道。
“是,奴婢得奶奶照顧,奴婢舅父說本該早來拜見,一時事忙,沒騰出身子。”
“嗯,生意人活泛,禮數周到。”
二人正說著,一個小丫鬟進來,“回奶奶,柳絮的舅爺在府門外求見奶奶。”
吳淑真和柳絮互看了一眼,吳淑真道;“既然你舅來了,你就把他帶進花廳等我。”
柳絮心歡喜,趙琛這廝言而有信,說到做到,果然,一大早就來了。
柳絮一路加快腳步,連中門上婆子大聲跟她打招呼,她腳步不停,敷衍一句。
快走到邵府大門,就見邵府大門敞開,像是大爺坐著馬車才剛出府。
柳絮看見門口站著一人,看見她朝她擺手,柳絮一時間竟不敢確認是不是趙琛那廝,柳絮快走幾步,看門老家人剛要關上大門開小門,看她過來,停住動作,朝她道;“柳絮姑娘,你舅等了半天了。”
柳絮走近才認出門口等人的正是趙琛那廝,柳絮看趙琛打扮,大樂,這廝一身灰青棉直裰,頭戴黝黑緞**巾,帽結紅珊瑚,石青錦緞緣其邊,柳絮看他通身打扮,十足的商人,臉上上妝,眉目下拉,顯得老氣。面容不苟言笑,更添了幾分沉穩,這一番捯飭,老了十歲。
趙琛看見她,心情極好,“我照你的吩咐早早便來了,是不是現在就跟你進去見你主子。”
柳絮抿嘴笑,趙琛道:“本王這身行頭,可當得你舅父。”
柳絮白了他一眼,說當得她舅父,這廝又佔了便宜,不過這樣一打扮,沒人懷疑他不是她舅。
趙深手一背,咳了一聲,拉著長聲,“外甥女,前面帶路。”
柳絮忍住笑,前頭走,趙琛揹著手,踱著方步,後頭跟隨,進了大門。
柳絮領著去花廳,穿過邵府花園,柳絮前頭走得快,趙琛慢條斯理踱步,漸漸落後,看柳絮走出十幾步遠,揚聲喊;“外甥女,走得這麼快乾啥?著啥急?還沒到晌午。”
路過幾個丫鬟媳婦朝趙琛看,湊趣笑喊道;“柳絮,等等你舅,你年輕腿腳走得快,你舅跟不上了。”
柳絮回頭,看這廝是故意磨蹭,耽擱時間,心裡沒好氣,當著府里人不敢表現出來,掉頭走回去,嘴裡甜甜地叫;“舅,您老快些走,一會奶奶等急了。”
趙琛又故意咳了兩聲,佯作氣喘,好像很稀奇地朝四周看看,大聲道;“外甥女,你就在這麼大的府裡做活,你舅也算是見過世面,這樣富貴人家還是頭一回來。”
路過的丫鬟媳婦打趣道:“柳絮快帶你舅好好逛逛在家去。”
柳絮這個氣,求這廝點事,竟起么蛾子,我就說他沒這麼痛快答應。
花廳裡,中間隔著一重珠簾,趙琛打躬作揖,“鄙人請奶奶安。”
吳淑真臉上謙和的笑容,“柳家舅父要見我,是有事相求?”
趙琛坐在椅子上,背顯得略微有點駝,故意扮老,“夫人,是這麼回事,我家柳絮年歲漸長,到了該說婆家的年紀,我有意為她覓個良配,求夫人恩典,許她贖身。”
透過珠簾縫隙,吳淑真笑著問;“敢問舅爺,柳絮的婚事定得是哪一家,家境如何,孩子可知道上進?”
趙琛得意洋洋,“回奶奶,夫家家境富裕,就是年歲大點,老夫少妻。”
吳淑真感興趣地問;“多大年歲?”
趙琛道;“比鄙人大了二巡。”
吳淑真略驚訝,“什麼,這麼說柳絮的夫婿年近天命?”
趙深賠笑道:“夫人說得沒錯,五十望六十,我們窮人家,混口飽飯就成,柳絮她還有什麼資格挑揀。”
吳淑真不信,柳絮一向心高,怎麼能答應嫁一個老朽。
側頭問柳絮,“柳絮,你舅給你說的親事,你答應了?”
柳絮心裡把趙琛一頓痛罵,知道你沒安好心,故意糟踐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