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楊樂天自嘲地一笑,眼神逐漸渙散,“我已經是個無用的廢人,什麼蓋世武功,哼,都是過眼雲煙。現下只求當個說客,不知道有沒有人肯聽我嘮叨……”他眼前一黑,手靜靜地從江武興的肩頭滑了下去。
“楊樂天,你……”江武興扶住楊樂天搖搖yù墜的身軀,對夜裡歡道:“不行,這屋子cháo氣灰土太重,我們還是出去曬曬太陽吧。”
楊樂天情緒過激,氣血一瞬間衝入受傷的五臟,神智漸迷,可他要說的話還沒有講完,於是伏上江武興的耳畔,微弱地翕動雙唇:“我楊樂天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若是江兄肯同意去天牢救人,楊某願意……還那一劍之債。”
“一劍之債?”江武興輕笑,“你若想還,就把命留著!”
畏rì當空,三人頭頂萬里炎光。
夜裡歡和江武興面對而坐,兩人一前一後把楊樂天夾在中間,四隻臂膀一齊發力,將真氣徐徐注入楊樂天的體內。內息源源不斷,仿若黃河之濤滾滾不絕,團團包裹著病弱之軀,在陽光的反shè下,迸發出了璀璨的光芒。
忽的楊樂天身子前傾,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江夜二人一怔,急忙收了內力,各自閉目調息。炎炎烈rì下,楊樂天緩緩睜開了緊合的雙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剛才淤滯在體內的血塊,總算被江夜二人衝開。
江武興也同時睜了眼睛,汗水從鬢邊長滑直落,滴在碎石地上,眨眼間蒸發殆盡。他淡然一笑,看看身旁的兩位兄弟,皆似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不禁大笑起來。這次他的笑的聲音很大,楊樂天也跟著他失笑,最後連那千年冰人亦是忍俊不禁。
“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啊?”吳雨燕尋聲而至。
一身淡雅的青綢羅裙,被款步撩動,盈盈飄逸,烏黑的秀髮高高挽起,一支通透碧綠的翡翠簪斜斜嵌在發中,正是畫龍點睛之筆。剎那間,那隻翡翠簪掠過一道亮光,雨燕的身子跟著頓住。
“你是……”吳雨燕面上一僵,一雙水晶般的眸子驚恐地瞪了出來。
“是人,不是鬼!”江武興搶著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妻子身邊,解釋:“我剛和夜教主為他療過傷。你說,若是鬼的話,我豈非多此一舉?”
吳雨燕難以置信地走過去,大著膽子伸手向那張俊美的頰面上一戳,確感到指尖的絲絲暖意,登時變了臉sè,嗔怨:“你是活人啊,那就不要裝著詐屍,嚇唬人嘛。”
楊樂天心中喊冤,但見到吳雨燕驚惶不定的樣子,又覺得好笑。他撐起身子,當真衝著吳雨燕微微一笑。
“楊樂天,你!”吳雨燕氣得跺了下腳,再看向身邊的丈夫,居然也是眉飛sè舞,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不由嘆氣:“你們啊……”她本想再罵上兩句,卻突地神情一凝,似乎想起什麼,轉向楊樂天,“對了,楊樂天,你去找琳兒沒有,她可以白白為你守了三年的活寡,還替你生了個大胖小子。”
楊樂天點點頭,嘴角間仍是泯著笑意,“你放心,我會盡量補償她們母子。”
“那就好,我就這麼一個好姐妹,你若是敢做負心漢,我第一個不放過你。”吳雨燕毫不客氣地在他胸口戳著手指。
“好啦。”江武興扯過吳雨燕,故意轉了話題,“雨燕,你快去準備午膳吧,我的兩位兄弟一路奔波,餓得緊呢。”
“知道了。”吳雨燕撇撇嘴,悻悻離去。
江武興回過身,又向楊夜二人道:“你們既然來了,便在無名山莊做客幾rì,伴著美酒佳餚,我們兄弟正好小酌上幾杯。”
“抱歉。”夜裡歡眼光一挑,冷然拒絕:“我要先行去天牢救人,回頭再與江兄敘舊。”他拱手轉身,眼角的餘光微微一滯,便大步向外走。
但聞身後“噗通”一聲,夜裡歡駐足,緊跟著又是“嗤”地一響,回頭看時,正見跪在江武興面前的楊樂天身子一歪,重重跌在地上。
一劍穿腸,前後捅出兩個窟窿,掛著血肉的劍尖在赫赫炎光下分外刺眼。
江武興俯身迅速封住楊樂天傷口周圍的三處穴道,這幾下出手極快,還未等夜裡歡看清,汩汩的血已然不再從血洞中溢位。
面sè更加蒼白,楊樂天抖著手抓住夜裡歡的衣襟,眼中閃著微光:“這一劍我已經還了,求你答應夜教主……去救人。”
“我已經說過,那一劍不用你還,你為何還要如此執著?”江武興的聲音發抖,帶著痛惜和憐憫。
楊樂天閉了眼睛,積了積神,才復又支起沉重的眼皮,“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