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白虎,確有天淵之別。
不過,魔頭就是魔頭,江武興剛扶好楊樂天,轉身就問了一句讓琳兒心驚的話:“你準備何時動手?”
楊樂天一怔。
“你若想早rì拔去天神魔釘,唯有儘快除去諸葛雲。”
“我師父他並非泛泛之輩……”楊樂天將一顆慌亂的心壓了回去,頓了下道:“不過請青龍護法放心,屬下心中已有了盤算。”
青龍在屋內踱了一圈,突地眼珠一轉,逼問:“你遲遲未動,是不是不忍心下手?”
“屬下不敢。”楊樂天低垂了頭,沉聲回稟:“屬下之所以遲遲未動,只是時機未到。”他眸中兇光飄過,卻令江武興安下心來。
這一rì,諸葛雲正獨自在屋中飲茶。
茶水由淡綠漸漸變得碧瑩,白氣嫋娜中飄散著幽幽茶香。細細品味幾口,道不盡的甘醇舒暢,這茶水能洗去一切身心疲倦,卻洗不淨那縷縷愁思,正所謂茶不醉人,人自醉。
諸葛雲他心裡是極其想念著他的妻兒,妙齡已逝,眼下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琳兒。“琳兒啊琳兒,你在何處?爹爹若非一念之差,而是隨了你去祭拜亡母,該有多好。你怎麼還不歸來?”
“啪啦”手中的杯盞被打得粉碎,一支亮銀sè的飛鏢筆直地釘在木製的桌面上。
“誰?”諸葛雲從恍惚中醒來,抬起頭,卻不見發鏢之人。目光重新鎖回那支飛鏢,亮銀sè的鏢身,鏢尾處掛著一張字條。
諸葛雲急忙扯下字條,目不可信地讀著每一個字:“琳兒命懸一線,明rì午時,西郊十字坡,一命換一命。”
“啊——”
次rì正午,諸葛雲仗劍赴約,他雖年紀老邁,但仍能步履如飛,腳下沉穩矯健。
十字坡位於洛陽城郊,平時這裡人跡罕至,諸葛雲也未曾涉足。不想這裡漫山遍野長滿低矮的灌木荊棘,並無高大樹木的遮擋掩映,一目千里。
一眼望去,遠處一歹人蒙了面,正用刀挾持著一名女子。諸葛雲果真看得仔細,那女子一身白羅,不是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好女兒。
諸葛雲落定身形,用劍一指,大喝:“速速放了琳兒,老夫的劍可不是好惹的。”
蒙面人一錯步,驚問:“你可就是諸葛雲?”
諸葛雲一捋鬚髯,目綻金光,“不錯,正是老夫。”
“想必你是上了年紀,眼神不好,那字條不是寫明一命換一命的麼?”
琳兒聞言心急如焚,但她顯然是被人點了穴道,口不能言,也動彈不得,只是面sè窘迫,一副焦急的神情全寫在臉上。
“那老夫今天就先要了你的命,來換我孩兒的命。”諸葛雲大喝一聲,一個急縱,揮劍就劈。蒙面人似乎知道不是敵手,見諸葛雲上來,便提了琳兒往後一躍。
眨眼之間,琳兒的頸上就多了一條血口,蒙面人目露兇光,“看來你是不在乎琳兒的命啊。”
琳兒疼得急吸了口氣,諸葛雲登時心神慌亂,六神無主,不敢再輕舉妄動。
“真是愚不可及,一命換一命,就是說要用你這條老命來換你女兒的xìng命!”蒙面人橫眉冷對,那匕首在琳兒脖頸上再一按勁,便令剛才那道口子更深,登時又湧出一柱鮮血。
“夠了!”諸葛雲沉不住氣,手腕用力一抖,將那三尺長劍瞬間戳入了堅硬的凍土裡,冷聲喝問:“你究竟要老夫怎麼做才能放了我的孩兒?”
“很簡單。”蒙面人張手一揚,擲出一枚藥丸,“你先吃了它。”
諸葛雲接過藥丸,定定地看了看,“這是毒藥?”下一刻便不假思索,將整個藥丸吞入腹中,“你還要怎樣?”
那人輕蔑地一笑,“你很快就會知道。”
果然不出一刻工夫,諸葛雲便感到腰膝痠軟,四肢無力,再也發不出內勁。他眼神一滅,如飛蛾撲火,栽倒在地上,氣虛道:“無膽鼠輩,你既已化去老夫內功,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此時此刻,諸葛雲已然放下一切,只要能保住琳兒,他這條老命又算得上什麼。但萬萬沒有料到,在他臨終之際,還能有幸見到他唯一的徒兒——楊樂天。
“樂天……”諸葛雲微紫的雙唇發出顫抖的聲音,“快救琳兒!”
楊樂天對諸葛雲的話置若罔聞,他手中死死地握著長劍,劍尖拖在地上,隨著他這一路行來,地上留下了一串長長的劍痕。
他沒有回頭,而是徑直向諸葛雲走來。
長劍平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