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抬。
“武林正派突然來犯,你們幾個速去山腳對敵。”夜裡歡大袖一揮,目光掃過之處,似乎瞬間飄雪。
“這……”幾名受牢的使者不禁愕然相顧。
夜裡歡面sè一沉,黑眸中shè出了一道冷厲的靈光,這殺氣令人難以違抗。
幾名使者乖乖低掩了頭,魚貫行了出去,不敢再有半分遲疑。
冷氣來襲,牢中的楊樂天和江武興同時察覺,眼睜睜看著玄武大步行來,不容分說便卸去了鎖,推開了兩個囚室的門。
“江兄,楊兄,快走!”
“玄武,你的恩情我江武興沒齒難忘。”江武興向夜裡歡一拱手,俯身鑽出了囚室。
“囉嗦。”夜裡歡冷冷地回了一句,在看楊樂天,已經很自覺地站了他身後。
夜裡歡沒有說話,只是帶著二人離開這人間煉獄。
外面夜已深了,秋風捲走了一身的黴氣。
楊樂天仰頭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望著潑墨般無限廣闊的蒼穹,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令他久陷囹圄的身心舒展了一番,頭腦頓時清明。
然而,清明後的頭腦令他迅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xìng——夜裡歡私放逃犯,如何向陸峰交代?楊樂天隱隱覺得不妙,便與玄武相詢,卻遭冷眼一瞥。
“我的事我自會處理。你們先隨我來吧,我送你們離開天神教。”夜裡歡當前而行,正是領著二人奔向玄武壇的後山密道。
這密道也曾救過琳兒一回,另一頭通往茶山小屋。
“密道的盡頭便是梅家塢,你們且快些離去吧。”夜裡歡撥開亂木雜草的掩護,指向那個黑漆漆的洞口。
楊樂天持了火把,與夜裡歡道了聲謝,當先鑽入了密道。
緊跟其後的江武興卻故意放慢了腳步,在與夜裡歡擦肩而過之時,突地轉身,一把握住他那隻寒涼的大手,皺眉問:“玄武,你說實話,剛才你與那幾個牢頭說的是不是真的?”
夜裡歡微微一怔,不置可否,淡然道:“這個不重要,你快跟上楊兄弟,儘快離開這裡。”旋即用另一隻手推開了江武興。
“不,我一定要知道,否則武興絕不離開。”江武興用熾熱的眸火看向他,試圖去融化對方眼中的那層堅冰。
夜裡歡知道這個兄弟的脾氣,執著倔強,自是拗不過他,便如實相告:“我說的都是實話,那些名門正派此刻確是在神魔崖下圍攻。也唯有這個機會,我才能趁亂放走你們。”
原來如此——
江武興仰望夜空,yīn雲已不知何時被打得支離破碎,在薄雲的籠罩下,隱隱浮現出來的那輪圓月令他分外心驚。
按上夜裡歡的肩頭,江武興惶恐地問:“今rì可是十五?”
夜裡歡猜到他話中所指,答道:“正是十五,義父的閉關之rì。武興,你還是快走吧,玄武沒時間再多做耽擱,我還要趕去支援白虎。”
“帶上我!”江武興再次抓住那隻寒涼的手。
夜裡歡注視著那堅定的眸光,並不驚訝,卻是僵在原地,腦中飛快地思索著利弊得失。
“帶上我,一起去。”
“不可以,你這不是去送死麼?”
“我一定要去!”
………【第十三章 赤子之心】………
“我自幼就是個孤兒,是天神教養育了我,是神魔崖的一草一木伴我成長,我不能夠就這麼看著它毀於一旦。”
“你憑什麼身份去?”夜裡歡尖銳的質問。
“我憑……”江武興一瞬間漲紅了臉,心中自嘲:“是啊,我江武興憑什麼身份?武林盟主的女婿還是魔教的棄徒?用這兩個身份來捍衛魔教,真是可笑之極。”他心念一轉,坦然答道:“何必在乎身份,我只是依照良心做事罷了。”
夜裡歡面上猶自凝重,卻無奈答應:“好吧,隨便你,你願跟就跟來吧。不過你自己小心,我可救不了你幾回。”
“武興不敢再勞玄武護法大駕。”江武興笑了笑。
談笑間,二人使出輕功,腳下步履如飛,廝殺聲漸聞漸近,連空氣中都充斥著血腥的味道。
極目遠眺,山腳下橫屍遍野,雙方混戰一片。
在這混沌的局勢中,尤為一把軟劍和一條長鞭最為突出。銀蛇軟劍破空的剎那,劃出一道道若閃電的爍目白光,而被烈焰貫穿的真炎金鞭,也在空中騰起一條蜿蜒璀璨的霞光,這一白一紅,上下翻飛,時而針鋒相對,時而交相輝映,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