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涼了,要不要奴婢給您添上些熱的?”婢女怯怯地問,打斷了女子的思緒。
女子再次搖頭,淡淡地吩咐:“不用了,你去再給我找些茉莉花瓣來,添上就好。”
“是。”婢女依言退去,正當她踏出梨花的木門時,忽然聽到耳邊有個低低的聲音在問:
“屋中的女子可是今rì剛抓回來的?”
“不……不是。”這低沉而危險的聲音,嚇得那婢女連頭也不敢回,手死死地扣住剛剛合攏的門板。
“好,剛才我問的話你只當沒有聽過,你也從不曾和我說過話,明白麼?”
“是、是。”威脅傳來,婢女顫抖著應和,手下的門板“哐當”一聲,驚動了屋內的人。
“這麼快就回來了?”
聲音是從屋子裡傳出來的,婢女的心裡大叫一聲“不好”,然,她身後的威脅也在同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聲音,好熟悉……
躍上屋頂的人,回味著剛才從屋子中傳來的聲音,假如不是屋中女子在沐浴的話,楊樂天一定會揭開他身下的瓦片,窺上一眼。不過,他剛才已經太冒險了,為了一個下午才見到的姑娘,在危機四伏的喚雨樓中跳到那婢女身後,打探那少女的下落。他自己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那並不是他來喚雨樓的目的。他的目的是想看看這個喚雨樓究竟是何名堂,他的義弟為什麼會陷入其中而不可自拔?順便看看那個所謂的不死星君是個什麼模樣,是否真如許慕白猜想的——不死星君就是吳yīn天?
雖說,喚雨樓是龍潭虎穴,但對於武功奇高的楊樂天,這裡卻是如履平地。更何況,他還有夜sè的掩護,那些窩在暗處的守衛沒有一個人能逃掉他如鷹梟般敏銳的眼睛。不過,他是來夜探的,並不想驚起太大的動靜,於是他便輕足高抬,在高屋建瓴間細細搜尋。
眼前是一個狹小的院落,楊樂天在這院子裡找到了他想要找的那個紫衣少女。屋內沒有燭光,黑漆漆地瀰漫著恐怖的氛圍,少女被捆綁在床頭的一根柱子上,只被縛了雙手。令楊樂天稍稍欣慰的是,再見少女之時,她沒有如豬玀一般地被人裝在麻袋裡。
“別怕,我是來救你出去的。”楊樂天悄無聲息地繞過門前守衛,從一處側窗翻身而入,快速縱到少女身側,及時捂住了她要驚撥出的嘴。
紫衣少女瞪著驚恐的眼睛,憋紅了臉,似乎喘不過去來,發出“嗚嗚”的聲音。楊樂天未敢鬆手,追問了一句:“你信我麼?”
“嗚嗚。”少女應著點點頭。
見那雙陡然瞪大了的眼睛,楊樂天儘管還是不大放心,卻鬆開了手,禮貌地退後一步。
“你……”少女一得喘息,馬上開了口,還好聲音並不大,“你別過來,別以為你裝成好人來救我,我就會信你,我可沒那麼笨。”
楊樂天微微皺眉:“你認為我是喚雨樓的人?”
“求求你們,饒過我,我只是……”全身打著哆嗦,少女眸底閃過一絲不令人察覺的光,“我只是雪月宮的一個小宮女,真的不知道那個什麼縹緲峰的秘密。”
雪月宮,縹緲峰……楊樂天心裡一突,轉轉眼睛,沒有接話,由著少女把話說下去。
“那個三樓主說要保護我,卻將我綁在這裡,我不管你是什麼四樓主、五樓主,反正你們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知道。你別過來!”話到最後,紫衣少女仍不忘jǐng告一句,淚珠打著滾從紅腫的眼眶裡翻下來。
這哭聲嗚嗚咽咽地從屋內飄出,對於門口的兩名守衛而言,是司空見慣了。因為這位少女一進門來就一直在哭,斷斷續續,聽得他們頭腦發矇,心煩氣躁,此刻更是懶得理會,一邊伸著懶腰,一邊不屑地輕笑。
屋內,面對少女的無助與畏懼,楊樂天並沒有急得上前安慰,因他聽到了那兩個震入耳膜的地方。
縹緲峰,這個地方是十六字箴言中的最後一處未解之謎。而以喚雨樓如今的勢力,在江湖上足可以呼風喚雨了,可喚雨樓還是要急著破開那秘密,真是應了那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同時,“雪月宮”這個名字對於他來說也不陌生,這個江湖上存在了五十幾年的邪派,比起風極一時的天神教還要維持的長久。而那裡,那個在南疆某處隱藏的雪月宮,也是他母親的成長故土。
“別過來!”看見楊樂天向前靠近了半步,紫衣少女突然嘶叫了一聲。這少女有了白rì的經歷,此刻對男人生出了特別的敏感。
令她始料未及的,這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