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而這股飢餓感如同冰冷的牢房般冷酷無情。我聽見守衛兩度將耐辛打發走,也拒絕給我她帶來的食物和繃帶。我沒喚她,只希望她放棄,將她自己和我劃清界線。唯一可以讓我獲得暫時性的舒緩,便是在夢中和夜眼一同狩獵,試著運用它的知覺探索公鹿堡所發生的一切,但它只站在狼的立場挑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注意,而當我和它在一起
時,也就分享了它的價值觀。狼的時間不是以日夜來劃分,只是一場接著一場的殺戮。我和它狼吞虎嚥下肚的肉並無法維持我飢餓的身軀,但這一頓囫圇吞棗卻仍帶來滿足感。我透過它的感知得知氣候變化,而在某一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就知道晴朗的冬日即將來臨,也正是劫匪來襲的大好時機。沿海的公爵們即使想留在公鹿堡,可能也無法久留。
如同要證明我的想法無誤一般,我聽到守衛崗哨傳來的談話聲和石板地上的腳步聲。我聽到帝尊憤怒的聲音和守衛安撫的招呼聲,然後他們就從走廊那頭走過來,也讓我在這牢房裡首次聽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接著門就搖晃地被開啟來了。我緩緩坐起身,看到三位公爵和一位叛國王子正盯著我看。我勉強站起來,見到他們身後一排手持長矛計程車兵,似乎準備要讓一頭髮狂的野獸做困獸之鬥;還有一名侍衛手持出鞘的劍站在敞開的門邊,剛好就在帝尊和我中間,可見他並沒有低估我的仇恨。
“你們看到他了。”帝尊冷酷地宣佈。“他還活得好好的。我還沒處置他,但我知道自己有權這麼做。他就在我的廳堂中殺了一個人,也就是我的僕人,以及樓上一名呆在自己房間的女子。單憑那些罪狀,我就有權要了他的命。”
“帝尊王儲,你指控斐茲駿騎運用原智殺了國王。”普隆第說道,然後以他冗長的邏輯繼續補充,“我從沒聽說過會有這種可能發生,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議會就能優先決定他的生死,因為他先殺了國王。議會應該先開會決定他是否有罪,然後做出判決。”
帝尊惱怒地嘆了一口氣。“那我現在就宣佈議會開始,讓我們趕緊解決這件事情。我的加冕典禮竟然因為處決殺人犯而拖延,真是太荒謬了。”
“大人,國王之死從不荒謬。”修克斯的歇姆西公爵平靜地指出。“我們得先為一位國王料理後事,才能讓另一位國王登基,帝尊王儲。”
“我的父王都入土為安了,你還有什麼好料理的?”帝尊愈來愈魯莽,他的反駁毫無一絲哀傷或敬意。
“我們要知道他的死因,還有是誰下的毒手。”畢恩斯的普隆第公爵告訴他。“你的手下瓦樂斯說斐茲駿騎殺了國王,而您也相信他運用原智殺害國王。但是,我們許多人都認為斐茲駿騎只效忠他的國王,根本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而且斐茲駿騎也說是精技使用者下的毒手。
“普隆第公爵首次直接看著我,我也看著他的雙眼對他說話,好像此地只有我們倆在交談。
“擇固和端寧殺了他。”我平靜地說道。“他們變節,殺了國王。”
“安靜!”帝尊咆哮著,舉起手好像要揍我,我卻毫不退縮。
“所以我殺了他們。”我繼續說道,並且只看著普隆第。“拿著國王的刀子殺了他們。否則我為何要選擇這樣的武器動手?”
“發了瘋的人總是會做出奇怪的事情。”瑞本的克爾伐公爵如此說道,帝尊臉色發白強忍著怒氣。我鎮靜地注視克爾伐的雙眼,記得我上次還和他在潔宜灣同桌交談。
“我沒有發瘋,”我平靜地堅持自己的立場,“我那天晚上沒有發瘋,誠如我那夜在衛灣堡的城牆外揮舞斧頭般。”
“也許正是如此,”克爾伐深思熟慮地斷言,“人們都說他作戰時會變得相當狂暴。”
帝尊的眼神亮出一道光芒。“人們也說他作戰結束後滿嘴是血,成為和他一起長大的牲畜之一。他擁有原智。”
這項評論引來一陣沉默。公爵們面面相覷,而當歇姆西公爵回頭看我的時候,眼神充滿了厭惡。最後,普隆第終於回覆帝尊:“您提出了一項很嚴重的指控,那麼您有證人嗎?”
“看到他滿嘴是血?證人可真不少。”
第181節:親手殺死擇固
普隆第搖搖頭。“任何人的臉在作戰之後都可能滿布鮮血,況且持斧頭打鬥本來就容易把臉弄髒,這點我可以作證。不,我們需要比那更有力的證據。”
“那麼,就讓我們召開會議。”帝尊不耐煩地重述。“聽聽瓦樂斯說明是誰殺害了我的父王。”
三位公爵面面相覷,然後將眼神移回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