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告辭,腦海中仍縈繞著那些話,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並沒做錯什麼事情。如果我不挺身站出來接收公鹿堡,別人就會捷足先登。
“什麼?”幾個小時之後,切德生氣地問我。
我坐著低頭注視自己的腿。“我不知道,無論是不是我,他們一定都會找到一個人,那個人很可能會在王儲繼任典禮上引發流血事件,阻撓我們讓珂翠肯和黠謀脫離這一團混亂。”
“如果沿海的公爵們像你所報告的那樣瀕臨叛變邊緣,或許我們應該重新思考那個計劃。”
我打了一個噴嚏,我用了太多的苦樹皮,讓整個房間到現在都還聞得到那個味道。“普隆第並不是跟我談論叛變的事,而是他要效忠一位真誠且合法的國王,這也是令我產生共鳴的精神奇+shu網收集整理。我不想推翻國王,切德,我只是想確保合法的繼承人取得王位。”
第171節:大公國自生自滅
“那個我知道,”他簡短說道,“否則我會直接告知黠謀國王這個……瘋狂計劃。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它,這不怎麼算是叛變,不過……”
“我可不是國王的叛徒。”我有點憤怒地說道。
“不是?那麼我問你,如果我們盡了一切努力,卻讓黠謀、珂翠肯和她腹中的胎兒都喪生,而惟真也沒回來,又將如何?你到時候還會急切地把王位交給合法的國王嗎?”
“帝尊?”
“依照繼位的順序,是的。”
“他不是國王,切德,他是個自我沉溺的王子,永遠都是。而我和他一樣都有瞻遠家族的血統。”
“你到時候也可以這麼說珂翠肯的孩子。你可看到當我們將自己置於應有的地位之上,將是多麼危險的一條路?你和我都宣誓效忠瞻遠家族,而我們不過是隨機發生的意外罷了。我們不僅效忠黠謀國王,也不只是效忠一位明智的國王,還要維護瞻遠家族的合法君主,即便那個人是帝尊。”
“你會為帝尊效勞?”
“我看過許多愚蠢的王子在年歲漸長時變得睿智,而你打的如意算盤只會引發內戰。法洛和提爾司……”
“沒興趣參與任何戰事。他們會對我們說恭喜恭喜,然後就讓沿海大公國自生自滅,帝尊不總是這麼說。”
“他可能認為自己相信這點。但是,當他發現再也買不到上好的絲綢,繽城的好酒也不再如他所願流經公鹿河好讓他品嚐時,他就會再想想。他需要他的港口城市,也將為了它們而回來。”
“所以我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
切德在我對面坐了下來,緊握放在骨瘦如柴雙膝間佈滿斑點的雙手。“我不知道。普隆第確實很著急,如果你斷然拒絕並責備他叛變,我想……我不敢說他會殺了你,不過別忘了當女傑形成對他的威脅時,他的處理方式可真是當機立斷,而這對於一位老刺客來說實在擔待不起。我們需要一位國王。”
“沒錯。”
“你可以和惟真再度技傳嗎?”
“我害怕嘗試。我不知道如何抵擋擇固和端寧,或是欲意。”我嘆了口氣。“不過,我會試試看,況且如果他們偷聽我們之間的技傳,惟真一定能察覺。”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切德,當你明晚帶著珂翠肯逃離此地時,一定要找機會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並且讓她相信我的忠誠。”
“哦,當她逃回群山時,那些將是讓她安心的訊息。不過,不能在明晚。我會在她的處境安全之後再把話傳給她,你也必須試著和惟真聯絡看看,但小心有人偷聽你們技傳。你確定他們還不知道我們的計劃?”
我只得搖搖頭。“但我相信這計劃目前為止還挺安全的。我在一開始和惟真技傳時就告訴他了,直到結束時他才說有人試著監聽我們。”
“或許你應該殺了擇固。”切德自顧自地抱怨,然後就因為我盛怒的表情笑了出來。“不,不,冷靜下來,我不會因為你的自制而責備你。你對普隆第所說的計劃可得謹慎,一旦訊息走漏,帝尊就有足夠的理由扭斷你的脖子。若是他沉不住氣而且魯莽行動,更會嘗試吊死他的公爵們。噢,不,我們就別再想了!公鹿堡的廳堂在那之前就會被鮮血染紅。如果你當時設法在他提出要求前轉移話題就沒事了,除非如你所言,他們可能另有人選。噢,好了,我們不能把老年人的頭擺在年輕人的肩上。不幸的是,帝尊卻可以輕易地把你那顆年輕的頭從你年輕的肩上移除。”他蹲下來再添一塊柴火,吸了一口氣之後嘆了出來。“你都準備好了嗎?”他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