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小童就追了出來。
手裡拿著個素色包裹。
氣喘吁吁。
“你們還沒走，太好了，這個是居士讓我送給你們的。”
還是那個小童。
狄君陽目光閃了閃，見喜陽訝異。
“居士可說了什麼？”
小童搖搖頭。
狄君陽幫喜陽接過東西，看著小童進門，將門又重新關上。
尼姑庵一如之前來到的那般，清淨，破舊。
彷彿久遠的不曾到過。
青石板的階梯，落了厚厚的青苔，路邊雜草叢生，樹木參天。
回去的路上，喜陽沉默如是。
狄君陽擁著她，彷彿想給她安慰。
“你說她到底是不是我娘。”
“你心裡沒答案嗎？”狄君陽反問。
喜陽從他胸前抬起頭。坐直身子。
“我不知道，我很茫然。我以為我也是個母親，所以我理解眾多母親的心思，將心比心，我愛孩子們，我的娘也該是愛我的。她對我那麼冷靜，沒有我看到的思念。
我想，也許她未必真的是。父親曾對我說，母親身體是難產而壞的，後來才會去世，我一度將這個事記懷在心十幾年，愧疚和內疚折磨的我往日不得安寧。
倘若是真的母親，我也希望她身體安康。
便是不認又如何，我孩童時期的那段時光，她終究缺席，如今我已嫁人，也為人母，不論過往如何，如今我幸福，未來我也必將幸福。我已經放下，不再糾結……兩相安好。”
馬車咕嚕嚕的在馬路上響個不停。
搖晃的簾子，可以看到外頭燦爛的光輝撒洩下來，車裡暖暖的，斑斕琉璃光，令人沉醉。
喜陽狀態很好，並無勉強之意。
狄君陽看著落在角落裡的包袱，動了動唇，終究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只是摸了摸她的頭。
管他呢，反正自己在寵就好了，旁人什麼的，只要喜陽不難過，管那些傢伙做什麼。
……
喜陽拿著包袱進了院子，好似很隨意的，讓採青收起來。
狄君陽只是挑了下眉頭，看她。
“你真不打算看？”
“……”
“要萬一是吃的什麼，你放進去，下次發黴了……”
喜陽--！
“真不看？也許裡頭放了什麼了不得秘密？或者居士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你這般錯過了……”
“你現在是愈發嘮叨了……莫不是年紀差的代溝？”
狄君陽噎住……
KO！！！
“咳咳……那便不看吧，我正好還有些卷宗要整理，先去書房了。”
看著狄君陽落荒而逃，採青在邊上愕然。
拿著包袱，都忍不住要為自家主子豎起大拇指。
“主子，這個還收嗎？”
敢那般兌大人的只有自家主子一個了……
莫名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興許是大人表現的太難以高攀了，平時在外，一絲表情都沒有。
誰能曉得大人在自家主子跟前，像個話癆一樣……
囉裡吧嗦還被主子嫌棄……
真想問大人那種傷害有多深，當然這只是腦海歪歪而已，她採青還要嫁人了，這種得罪的事，她是找死不想活了才去犯蠢。
喜陽愣愣看著採青手裡的包袱，什麼糕點……裡頭摸著好像是個盒子。
那麼小，能裝什麼吃的……
喜陽心下嘀咕，微微嘆了口氣，知道是某個人想給自己找個理由去開一下包裹而已。
真是可愛有趣。
“放下吧，我這就拆了看看。”
見主子忽然改口。
採青看了看手裡捧著的，若有所思。
大人對主子是真的很愛吧。
對旁人冷漠，對主子疼愛到骨子裡。
連主子那種不愛笑的人，都常常被他逗的發笑。
喜陽深呼吸了下，拿著包袱在桌前坐下。
攤開。
小心翼翼的。
其實說不在意，也只是說說。
如果可以讓自己舒服些，她不會讓自己陷入煩惱。
居士既然打算遠遊，那番話就是徹底阻止了兩人認親的可能。
喜陽不大明白，她為什麼還會讓小童給自己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