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几有個暗盒,開啟之後裡面有幾張紙,她看了看就放了回去。小凳是木製的,她在上面敲了敲,不是真空,沒法藏東西。她又把古琴和字畫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除了灰塵之外,什麼都沒有。
看樣子,這就是一間普通的臨時雅室而已。
鹿白走到屏風裡面,先仔細檢查了下妝奩臺。桌臺表面放了個木梳,像是私人用品,上面有根細軟的棕色髮絲。但這木梳非常常見,無法作為犯人的憑證。
她收走木梳,走向這張很大的床榻,沒有走動,而是先觀察了一下。
按理來說,這張床榻是整個雅室的重點,先前肯定被找過一遍。所以,床上估計是沒有什麼東西了。
鹿白心念一動,扶著床榻彎下腰,看向床榻的底部。
底下灰塵遍佈,視線昏暗,一眼掃過去只有幾個沒有收拾的魚鰾。她沒有著急抬頭,而是眯起眼睛細細觀察——角落裡,一道細弱的光閃了閃,像是什麼金製品。
鹿白眼眸一亮,站直身子,左右環視,準備去尋一個長竹竿。
空氣忽然傳來細微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她背後破空而來。
鹿白全身的警戒在瞬間豎起,甚至沒來得及回頭去看,下意識往後彎腰,就見一支黑色的箭矢擦著她的鼻尖飛過,嗡的一聲釘進屏風裡。
“小心!”耳畔同時響起蕭翎的緊張驚呼,數個禁衛軍同時到達,不約而同地往窗戶奔去。
“別管我!”鹿白站直身子,看向窗外的方向,那窗是新興的玻璃,從洋外引進,上面直接破了個洞!箭矢竟然直接洞穿了窗戶,可見對方武功高強。
她立刻道:“快去追!”
蕭翎神情嚴肅,隨著數個禁衛軍一起跳出窗戶。
鹿白來不及去找長竹竿,咬牙用力,直接撕下衣裙裙邊,拔下發釵綁在末尾,巧妙地拋進床榻底下,鉤住了那個小小的金製品。
她迅速一拉,東西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屏風旁邊。
鹿白立馬撿起東西,還沒細看,就聽窗外另一個方向又傳來破空的聲音。
她原地一滾,靈活地躲在屏風後,身後破空聲不斷,她大步跑出屏風的範圍,同一時刻屏風碎裂。
鹿白急忙跳出雅室,幾乎是踉蹌著避開緊接而來的第三根箭矢。大概是禁衛軍在後面追著,那人最後一箭射歪了,堪堪釘在門框上。
好險!
她喘了口氣,看向手裡的東西。
是一枚金色的護指套。
護指套是後宮才會用的東西,不過並不盛行。而且,昭和帝從不會獎賞一模一樣的護指套。
不枉她冒著生命危險護住了這關鍵的物證。
鹿白把它放進錦袋裡,藏在身上。
剛走到大堂,看門護衛就急匆匆地跑進來,道:“請問,景公子去哪了?”
鹿白道:“他有正事要忙,怎麼了?”
護衛為難道:“門外來了個天仙一樣的姑娘,非要見景九爺一面,鬧個不停……”
鹿白擰眉,道:“帶我去看看。”
護衛帶著鹿白剛踏出長樂坊的門,就見門口馬車簾子被撩開。姜尺素掙脫旁邊的婢女,跌跌撞撞地往裡跑。
看到鹿白時她愣了一下,面上浮起一抹厭惡和驚懼:“你怎麼在這?”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鹿白抬了抬帽簷,打量了一下她。
對方扶著腰,看來被懲打的傷口還沒完全好。
這就開始興風作浪了嗎。
鹿白淡淡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被禁足了吧?”
“還請你走開。”姜尺素礙於身份不敢得罪鹿白,但又不想落了面子,“奴家是來找景公子的,您沒有理由阻止我見他。”
鹿白有點不耐煩。換成平常,她根本不想管這兩人的恩恩怨怨,但如今景殃在查案,這事關乎東酈的後宮,她怎麼可能放姜尺素進去?
鹿白拒絕道:“他現在很忙,怕是沒時間見你了,姜大美人。”
陸陸續續有人經過,停在周圍指指點點。
姜尺素的臉實在太惹眼,很多人都認出了她,嘀嘀咕咕討論著什麼。
“你!不要臉!”
姜尺素恨恨地瞪著鹿白,忽然想到了什麼,甩開旁邊寸步不離的婢女,勾起一抹笑容,“不如這樣,咱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一場比試吧。”
鹿白皺了皺眉。
她本來想說你以為你是誰,敢公然挑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