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眸看向鹿明疏,溫和地笑了笑道:
“大皇子殿下,本王下次再備著厚禮來明王府拜訪,殿下千萬別忘記了。”
說完他笑容一收,面無表情地坐輪椅轉身離開。
衛祁光擔憂地回頭看向鹿白,眸裡壓抑著複雜的情緒,轉身遠去。
鹿白目睹著他走遠,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雖然衛祁光的情緒一閃而逝,但她還是看清楚了。
他狹長溫潤的眼睛裡,有九分情緒是替自己父親感到對不起她。
鹿白猜不透衛祁光這種對不起的情緒是來自何處。
是單純因為廣南王設計將她推下宮牆,他身為衛氏家世子感到歉意。
還是說……衛祁光猜到了有關於她和廣南王更多的舊怨及矛盾?
除了這九分,他眸裡剩下的一分是無力掙扎的憤怒與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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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南王走後,眾人圍了上來,詢問她有沒有受傷。
鹿白搖頭:“沒有。我只是剛好路過。”
鹿長淮腦子缺根筋,直言道:“寧蕖,他為何要為難你啊?”
鹿白有些為難,正要向邊朝月求助,景殃就淡淡回道:“近日公主府與廣南王府的生意往來有點衝突。不知大皇子殿下可無事?”
鹿長淮的注意力順利被轉移到鹿明疏身上。
邊朝月把玩著刀鞘,若有所思地瞥了景殃一眼。
最後確認無人受傷,眾人均告辭離開。
鹿白跟景殃順路,臨走之前突然掙扎著回頭,望向鹿明疏道:
“大皇兄,廣南王突然出仕插手政事,可謂是狼子野心。你不要上他的當!”
鹿明疏失笑:“寧蕖放心吧。”
鹿白這才放心地跟著景殃離開。
她走遠後,明王府的幕僚緩緩走出來。
鹿明疏唇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冷淡道:“你回去。”
幕僚拱了拱手,沉聲道:
“殿下,老臣認為您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先太子殿下諸多黨羽官員都來投奔我們,對您給予厚望。您又是皇長子,繼承儲君之位本就名正言順。廣南王再怎麼樣也是東酈的王爺,在百姓心中極有地位聲望。只要您稍稍藉助一點力量,我們整個明王府都能飛黃騰達,從此……”
“夠了。”
鹿明疏溫潤眉眼間劃過一抹戾氣,冷聲呵斥道:“我不想聽這些,以後不必再說。”
幕僚嘆氣,垂首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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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殃帶著她回到公主府,看自己還握著她的手,而她沉浸在思維裡尚未由反應,淡淡將手鬆開道:
“到了,回去吧。”
“啊,哦……謝謝。”
鹿白將拎了一路的桃花酥給他:“你之前說要公私分明,這是謝禮。”
“嗯。”
景殃接過甜糕,皺眉道:“以後亂跑之前給我說一聲,萬一下次遇到方才的情況,廣南王府的暗衛若是出手,你就成了他活生生的人質,知道嗎?”
“……”
鹿白道:“我原本是想給你送桃花酥的。”
不等景殃回答,她接著道:
“不巧中途被他給發現了。”
景殃頷首欲要說什麼,不知想到了什麼驀地住了口,冷淡地收回視線道:
“嗯。走了。”
“……?”
鹿白盯著著他的背影,茫然地回府。
景殃這是怎麼了……脾性如此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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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殃回到王府,將桃花酥放到案几上,回主院將染了髒汙的外袍換掉。
廖先生瞅了一眼桃花酥:
“王爺,您吩咐過王府不留桃花酥,老奴這就給您倒掉。”
景殃動作一頓,披了個外袍走出來:
“這個留著。”
廖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油紙,默默退到一邊。
景殃打量著案几上形狀和賣相都不是很精緻的桃花酥,捏起一枚嚐了嚐,眉頭緊蹙。
齁死了。
她就愛吃這種齁甜的玩意?
景殃慢慢將桃花酥吃掉,皺著眉喝了杯冷茶。
廖先生試探道:“老奴給您扔掉?”
景殃走了幾步,回頭道:“不必,放這吧。”
“……是。”
廖先生再次退到一邊。
景殃目光在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