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天地的道理,像吹竹管月,宇宙的本質應該是“中虛圓通”的,只有保持內部的空靈,才能使生氣源源不斷。因此,在道教中,竹管是利生的。
高玉蘭這誤打誤撞的畫陣讓陳子航哎喲了一聲,隨後便凝神靜氣看她畫下去,飄散在空中的“火氣”隨陣法的不斷構築,被集中在那,他幾乎能看見空氣中擦出微小的火花。
有這感覺的或許不止左居正,也不止陳子航,一直被高翠蘭抱在懷裡的驩頭也一動不動地看著,末了,在聚火陣落下的那一刻,他啊秋一聲,噴出一小團火花。
“呀。”高翠蘭將驩頭舉起道,“你噴火了。”
她奶聲奶氣道:“好孩子不能玩火哦。”
第60章
高長松高舉驩頭,虛著眼睛打量,驩頭以為高長松在跟他玩,還不住地拍打自己的小翅膀,一副要飛的模樣。
高長松:確定了,是驩頭不是企鵝。
企鵝是一定不能噴火的。
他不大想將驩頭還給高翠蘭了,這可是會噴火的異獸哎,要是傷到人怎麼辦,大兄可不得為小妹的安全負責?
最後還是陳子航解決了這問題,他送高翠蘭一道避火符。原本,道教中只有避火咒與避火圖,稍作改良後,將“道家避火精火怪殃事之法”融入符籙中,便凝成一道避火符。
高長鬆鬆了口氣,他也不是什麼魔鬼,當然不想分開驩頭與高翠蘭,他們相處這些時日,有了很深的情感。他將避火符摺疊後塞入高翠蘭掛胸前的錦囊中,內還塞有可抵禦傷害的符籙。
驩頭若有所感,棕紅色的、毛茸茸的雙翼緊貼高翠蘭,發出委屈的唧唧的叫聲,可憐極了。
高玉蘭能畫出聚火陣還成功是很值得讚賞的,高長松獎勵她一塊膠牙餳,高玉蘭以雙手捧著,啊嗚一口將烙餅似的膠牙餳塞入口中,誰知又發出“咔嚓”一聲響,高玉蘭立刻叫了一聲,高長松給嚇得半死,連忙將她抱起來問:“怎麼了?”
高玉蘭被抱著也沒手忙腳亂,反而很淡定地將膠牙餳吐出來,高長松看膠牙餳上不僅有米粒大的牙音,還有血點,嚇得腿都軟了。
誰知高玉蘭伸手摸摸自己的牙床,篤定道:“果然,我掉牙了。”
高長松:“……”
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
事實證明,一驚一乍的只有他自己。
……
除夕夜的晚餐著實豐盛,放開肚皮吃也就才吃一半不到,高長松、陳子航與左居正都不愛喝酒,喝兩杯意思意思得了。
唐朝的酒度數很低,哪怕是高長松高價收購來的清酒也就那樣,今日的白酒與他不可同日而語。
餐後,他們開始除夕夜的經典活動,守歲。
在這個沒有春晚的時代,守歲顯得有些艱難,倒非其他,無聊罷了。
小孩的精力是無限的,高玉蘭拿才排好的小木梳給烏雲梳毛,從腦殼梳到尾巴尖,一下、兩下、三下。烏雲舒服的連尾巴都翹起來,喉嚨裡不住發出咕嚕嚕的聲響。這舒適的模樣吸引了高長松他們的目光。
哎,若是看小動物,幾個時辰一下子就過去了。
正當他們沉溺於擼貓時,一名不速之客趁著夜色,悄悄潛入高老莊。
他最先光顧的是位於村尾田疇旁的老鰥夫駱新城家。跟李鐵牛差不多,他也是隋唐戰爭逃入烏斯藏的唐難民,可比李鐵牛運氣差的是,他來時已經二十多歲了,也是高老莊人心善,才沒有驅逐他,然作為難民的他是不參與分田的,他的田地只有自己開墾的那一點。
好在他一人吃飽全家不愁,那點田也能勉強度日,此外他還能從山野叢林中桌動物打牙祭,過得也不是很差。
可在除夕這樣的團圓之日,他難免感到孤單,剛才,他自斟自飲了一壺酒,看著皎潔的月亮想,自己留在唐國的兄弟姐妹是否也想自己一般,看這一輪明月呢?
想著想著,他悲從中來,酒勁又上頭,不免睡死過去。
這就給了不速之客可趁之機,他先如鬼子進村一般扎進駱新程家的雞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