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才笑開了,作揖道:“許久不見。”
竟不叫潑猴。
孫悟空在他肩膀上打了一記,那模樣,真像是跟兄弟打招呼!
*
楊戩跟孫悟空,有點英雄惜英雄。
當年打花果山,其他神仙都被孫悟空鬥敗了,只有楊戩跟他打得旗鼓相當。
孫悟空會的,楊戩都會,楊戩會的,孫悟空也會。
他們都孤獨寂寞了一段時間,能遇見這樣一名對手,彼此都很高興。
此外,這世界的楊戩也沒有那麼“嫉惡如仇”。
他既是二郎神,也是玉帝的外甥,也是瑤姬的兒子。
也就是說,很久以前,二郎神搞出過劈山救母的驚天新聞。
縱然可以說,他是“改邪歸正”了,正如同大鬧過天宮的孫悟空終將要成為西天的鬥戰勝佛,曾經的屠龍勇士最後要加入腐朽的統治階級。
可二郎神真對自己的玉帝舅舅沒意見嗎,身為楊君跟瑤姬的兒子,他真就能融入天庭嗎?那也未必。
玉帝用他,一是以為自己打服了他,二是瑤姬拿捏在手中,不用擔心外甥反水,最後就是因為,實在沒什麼人比二郎神能打了,他是特殊人才,不能不用。
在這大前提下,你肯定不能說二郎神特忠心於天庭。
譬如現在,買過狗糧後,楊戩就跟孫悟空找了個茶館,敘當年事。
寒暄一番後,楊戩看似玩笑道:“你也是走上了我的老路啊。”
這話直接嘲諷到兩人,一是自己,二是孫悟空。
畢竟,他們都是挑戰過天庭權威卻失敗的人,還淪為了幫兇。
孫悟空想到師父堅定的眼神,又想到花果山的猴子猴孫,也開玩笑般的回答道:“那也未必,我看東洲人傑地靈,與五百年前呈天壤之別,取經取到哪兒,也尚未可知。”
說這話時,桌上只有他們倆,鍾離珺給孫悟空開了雅間,隨後帶鵝子一溜煙走了,給這倆舊人留了充分交流的空間。
他或許是猜到,二人交流中夾雜著大逆不道的成分在。
楊戩聽後先挑眉,隨後搖頭道:“你這話也只能跟我說說,還是藏在心裡吧。”
他說:“我這回下凡,也是託了你的福,就因你們取經取到東天來了,玉帝舅舅讓我將你們帶回西天。”
孫悟空說:“怎麼帶?攆妖怪一樣攆走?師父可是金蟬子的轉世,如何能被粗暴對待?”
楊戩說:“自不會動法師一根毫毛,倘若是攆,也是攆你而不是他。”
按陳玄奘的脾性,不得整一出千里救徒?那不就離開東洲了?
孫悟空道:“我說你們幹不出這事兒,西行必須是發自本心,如此威逼利誘,失了格調。”
楊戩道:“瞞不過你,暫且到不了那一步,我聽聞西天也有菩薩來此,恐怕要試金蟬子的禪心啊。”
孫悟空說:“師父的禪心穩如磐石,哪是外人能質疑的?”
楊戩說:“你這說得不對,既有禪心,又為何不西行?”
孫悟空說:“你說的更不對,東洲處處有禪心,為何那心一定要在西天找?”
楊戩莞爾一笑,又開啟一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他說:“說及東洲,我對此地嚮往已久。”
孫悟空奇道:“怎麼說?”
東洲不是天庭的心腹大患嗎?那還怎麼嚮往。
楊戩說:“你卻不知,這些年來東洲日新月異,對天界的神仙來說,思凡是重罪,可若無地下的新鮮事兒打發時間,又怎樣渡過一天又一天?”
“膽大包天的神仙把話本帶上天庭,我手下的將士有不少人看過,據說現在神仙思凡奔襲人間,都是往東洲跑,不往南邊去?”
孫悟空問到點子上了,他說:“思凡入東洲,那還能迴天庭否?”兩地是敵對的啊,那這不很容易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楊戩說:“這我就不知道了,這股風氣才開始沒幾天,玉帝舅舅還不曉得。”
最高領導人並不知道,天庭的人才在緩慢往東洲遷移。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喝了幾盞茶,這才分手,孫悟空是聽出來了,二郎神準備雞賊地潛伏著,文殊菩薩出手,他再動,文殊菩薩不動,他也不動。
反正這裡有屏障,千里眼順風耳看不見楊戩在做什麼,摸魚都沒人知道。
喝完茶後,二者草草分手。
……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