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奘不西行,還有一人也是方的,那就是高長松。
他仔細計算過,黑熊精不過拖延玄奘半月有餘,自己都翻倍了,作為九九八十一難,他也太成功了吧?
不對,他也算不上一難。
等將自己的想法說給鍾離珺聽後,鍾離珺卻有不同的想法,他說:“對西天神佛來說,你這肯定算一難,而且是非常有力的一難。”
他難得說這麼長一段話,平日都像個酷哥。
高長松問:“這是何解?”
鍾離珺說:“亂了玄奘的佛心,怎就不是一難了?”
在此之前,玄奘是個對西天一心一意的好僧人,可他來東洲遊覽,開啟眼界後,心中多了許多“雜念”,不說這些念頭是好是壞,對西天來說,肯定是個沉重打擊。
金蟬子越喜歡東洲的思想,就越容易反水啊!
高長松:“……也不能這麼說,倘若他見過花花世界,還能迴歸本真,那不就是心被淬鍊過,信仰越發真摯了嗎?”
鍾離珺搖頭道:“我觀玄奘法師不是那等人。”
他太實幹了,缺了點作壁上觀的心。
高長松:“……”
他擺爛了,躺在榻上說:“就那樣吧,到時候再說,反正經他肯定是要取的,要是最後真從西天來到東洲,大不了讓三娘他們全部回來,為東洲挖了這樣一員大將,老祖們肯定要保我。”
實在不行,他還有系統商城呢,保命綽綽有餘,最多西天商道受阻唄!
高長松背過身想:他不管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他雖然知道後世的思想哲學厲害,但沒想會影響玄奘啊!
……
文殊菩薩很快行動起來。
論試禪心,他是專業的,原著中就跟觀音等神搞過“四試聖禪心”這一出。
若說他有什麼不足的,就是眼光不夠長遠,手段有些落伍了。
他先入為主地認為,什麼讓玄奘流連忘返,那肯定是擾亂佛心的東西,比方說是美色、豐富的物質生活等。
恰好東洲又是一浮華之地,這為他的想法提供了有力證據,玄奘肯定就是被紅顏財帛迷惑住了啊!
既然這樣,那肯定得變成美女誘惑他,用錢財來考驗他,只要沒有透過考驗,就當頭棒喝玄奘。
對了對了,除了他以外,其他一些徒弟也要被考驗,西天路上,一個都不能少啊!
文殊菩薩一個一個來,首先,他要考驗玄奘與豬八戒。
*
再說玄奘與豬八戒,日日流連於門派寺廟。
高長松真給玄奘找了些關係,讓他一個明晃晃的禿驢,去參觀儒家書院、道家門派。
不少門派都不樂意,可高長松面子大,必須賣,好說歹說,還是肯了。
玄奘參觀得很認真,當然,他最後還是愛佛學,往寺廟跑得很勤快。
今天,他就去開寶寺,這家寺院甚至不在大安,是大相國寺的住持幫他聯絡的,玄奘為了去這犄角旮旯的寺廟,租借了會飛的妖獸,豬八戒給他充當馬車伕,帶著師父嘚兒駕。
開寶寺不僅小,還在荒郊野嶺,於是他們只能先去附近的驛站,停下妖獸,再徒步過去。
此時不過清晨,枝葉上的露水未被蒸騰,穿透雲層的微光不帶一丁點兒熱意,白霧籠罩在河水上,為這不甚明朗的早晨增添一絲清涼。
“咚咚咚、咚咚咚——”
搗衣棍敲打薄衣衫,沉默而錯落有致的聲響傳入玄奘等人耳中,成為如蟲鳴般的背景音。
豬八戒還瞌睡,然等他睜開眼,看清玄奘當柺棍用的禪杖時,所有的瞌睡蟲都從他腦海裡飛走了,只怕師父看他不順眼,給他一記棒喝,真豬腦袋開花。
他有話沒話道:“誰家的小娘子,如此勤勉,大早上就出門洗衣,也不怕霧多花眼,從水邊落下去。”
玄奘說:“浣洗女掙錢不易,多得是從早忙到晚的。”他還是很清楚民生的。
豬八戒剛想說什麼,就聽見撲通一聲,這他可就來勁了,連忙打自己的豬頭道:“怪我怪我,呸呸呸,小娘子竟真落水中了。”
他嘿嘿笑道:“俺老豬去去就來,天寒水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人我必須救。”
玄奘沒他齷齪的心思,也想著要救人,壓根不理豬八戒,便往涉水地去,果然看見一不斷撲騰的年輕女郎。
文殊菩薩化身的女郎長得很美,清水出芙蓉,叫救命的樣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