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隨著這個聲音一轉,落到站定在我與祈陽身前的那一個人身上。
“夫人這……”那人繼續開口,眼神不安又疑惑地看我。
“沒事,”祈陽抱我朝前幾步,徑直走入一頂綠色的營帳,將我放平在榻上。
“你……”試著動了動手指,再咬牙努力撐起半個身子,狠閉眼,再搖頭,睜開,“這……是哪——你做什麼?!”
所見情景帶來的震驚讓我的意識猛地回醒三分,身子幾乎是反射性地往後一縮,戒備盯住他的身子:“祈陽,你想做什麼?!”
面前男人寬衣解帶的動作未停,寂然未變的視線冷冷射來,“休息。”
休息?“不……”用盡力氣地翻身,尋找腳沾在地上的安全感,“我不要在這裡——”
“不在這裡你要去哪?”再投來冷冷一督,“冷暖已經一路盯著楚桐一行人去了,這裡,就只有一堆男人,若你想和別的男人同榻,那便隨你。”
“你——”語聲再塞,一時想不出應答的話來。
脫下外袍,不遠處的男人大步走來,長臂一伸,解開我腰間的繫帶。
“你!”反射性地攔住他的動作,身子跟著往後縮到角落,有些驚恐地抬頭,“你別亂來。”
不耐煩地一揮,推開我欲攔的手臂,“這裡是野谷山間,你沒有內功護體,在那樣的低溫下,根本不可能過得一夜。”
猛地抬頭,視線落到他抿緊的唇邊,意思是……我得靠他取暖??可是……
“我們並不是第一次這樣,”他冷冷開口,提醒著已經發生的事實,“大婚之前,離開未名園那晚。”
嘴硬地開口:“那一晚是我發燒。”
“若不這樣,你明天一樣會發燒。”他伸手,擁我進懷,灼燙的體溫,隨之覆上。“若你病了,又怎麼去救鍾傾如?”
呃?疑惑抬眼,視線落至他堅毅的下巴,“你說什麼?”
“我從未說過我不救鍾傾如,”他淡淡應聲,只是這聲音在我聽來卻已經柔和不少,“父皇,很期待她肚中的小皇孫。”
“那你……”
“隱衛已經追去,明日便會得到他們的去向。”
“可是……”抿了抿唇,才燦燦開口,“我以為,你該不喜歡那個孩子的,畢竟,宣王若是有了子孫,對皇位的勝算會加大——”
“那不重要,”他睜大眼,居高臨下看來,“孩子並不是天下唯一的,我要的,是那種天下唯一的助力,只要我拿到,他就必拿不到的那一種。”
鳳蕭聲……我在心裡低喃出聲,天下第一大商家。
抓緊手心,再松,抓緊,再松……安羿,有人想動你留給我的東西,怎麼辦?我在心裡默默自問,若有一天,真的迫不得已,要把鳳蕭聲推上風口浪尖,我可還有臉,去見安羿?
腦中,突然閃過蒼木鎮的那雙白靴,那陣藥香……閉上眼回憶,真的好像啊,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