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泓現在幹什麼都不為怪。
魏母只恨不得他一鬆口就要弄壯陽藥給他吃了,魏父更憂心他得罪大太子的事,更是對他不能人道的事有苦難言得緊,現在府裡個個盯他的眼光都異樣得很,便是魏瑾瑜那個腦袋裡裝屎的二公子都老對著他這長兄乾笑。
如今他這日子說來比她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裡去。
再加上他在外面鋪陳的種種大事,他晚上還能睡得著覺,人沒有過勞猝死,賴雲煙都覺得那肯定是自己太老實,太膽小,太沒本事沒給他找茬的原因。
剛剛她說出的那幾句話,也不過是為自己盡點本份罷了,說來,她對他,這世可是好人得不像個好人了。
說來這人就是愛欺熟,她是倒黴透了,回了魏府不幸又得跟他同處一室,就又被他惦記到了理所應當犧牲的那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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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送進太子府的賴畫月傳出了有孕的事。
賴雲煙聽說賴遊送了大禮到了太子的東宮,虎尾一來賴府跟她報事,聽他說了拿去的都是什麼東西,她就差一點要捧著小廝的手痛哭了。
“錢哪,都是錢。”賴雲煙當著自個兒家丫環小廝的面捶胸頓足,就差一把眼淚一把算涕地哭訴了。
丫環小廝齊齊無語,都偏過頭去,不忍看他們家主子這副守財奴的嘴臉。
“那可都是我哥哥的錢。”賴雲煙捶了好幾下胸,連喘了好幾口氣,才覺得這口氣好受了點。
十二尊玉像小佛,再加十二尊足金的十二動物肖像,這全都是賴府庫房裡鎮庫之寶,賴遊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啊!
這廝魏瑾泓聽說賴府的人來了,便從前院回了後院,冷眼看著她咬牙切齒,等下人都退下後,見她還站在廳屋中間一臉氣憤,便道,“坐下罷。”
賴雲煙橫了他一眼,揀了個離主位最遠的客椅坐下,口氣不太好地道,“您來看熱鬧來了?”
現在魏賴兩家都在主動,被動地裝孫子,雖說賴遊送了這麼大的禮進東宮,這確是討好了太子,但在老皇帝那就又要丟些情份了,但就算這麼想,賴雲煙也實在氣不過來。
賴遊這是要在他死之前,把賴府的庫房搬空吧?
光想想,她就牙疼,那可都是絕世珍寶,不是送出去就能再得回來的。
看著她鑽錢眼裡的樣子,魏瑾泓細不可察地輕皺了下眉,看著她那不顯庸俗的臉。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太子妾有孕,你送什麼過去?”
賴雲煙倒抽了一口氣,“您說啥?”
她驚炸的口氣讓魏瑾泓直接向她投去了冷漠的一眸。
賴雲煙這才回過神來,喃喃道,“我是她嫡姐,對,我還要送。”
送啥?送封欠條去可成?讓她一一寫上不要臉的賴遊給她送去的那些東西,那可是他們賴府裡的寶貝,得還來。
賴雲煙苦中作樂地想罷,朝魏瑾泓看去,看著他的眼道,“您說送什麼才好?”
她放眼向他看去,看到了他眼睛下方面板裡暗暗隱著的青痕,就這麼一眼,賴雲煙心情就稍微好過了點。
在現在的魏府,只有看著魏瑾泓的不好過,才能讓她稍稍好過一點。
“送對福娃相,庫房裡有一對,明日我會跟娘提。”魏瑾泓撇過眼,看向空無一人的院子。
他任由這後院滿是她的人,她什麼時候才把她的貪心稍微收斂點?
“你們送?”賴雲煙這次是真驚訝了,朝大方的魏大人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
魏瑾泓又被她隱隱諷刺,便不出聲地靠著椅子,不發一語。
她不喜見好就收,他暫且也拿她沒辦法,那就忍著罷。
至於忍到哪日,到那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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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魏瑾泓提了太子妾有身孕的事,魏母當下臉上的笑便止住了,她看向魏瑾泓,嘴角微啟,卻又欲言又止。
這等事,他沒提出來,她真不好先開這個口。
那等王孫貴人為之打破頭的美人他院中都有了兩個,可每次只到一半,下半他卻是不行了,魏母問了好幾人,都心灰意冷到好幾次都想跟兒子破口問出了。
也難怪,以前這對小夫妻好得很,現在賴氏也對他冷冷淡淡了。
這種事,真怪,也怪不得她頭上,魏母現在只盼著兒子跟她隱約開個口,她便好秘密找大夫行事。
“你們什麼時候有孕?”魏母看著大兒媳,臉色柔和地問了這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