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半路,後面就有了馬蹄聲,不久,那後面的馬兒騎到了他們的馬車身邊,下人來報,是大公子他們。
馬車剛一停下,魏瑾泓就上了馬車,有了前車之鑑,車內的丫環就又退了下去。
這時車內只掛著一盞並不是太亮的燈火,在昏黃的光線裡,賴雲煙上下打量了魏瑾泓一眼,見他除了眼睛處有點黑之外,身上並無其它痕跡,她不禁挑了下眉,道,“魏大人好氣色。”
沒想到,他又活著回來了。
魏瑾泓聞言翹了翹嘴角,張嘴說話時的聲音也很是溫和,“你父親下去了,你和你舅舅的人只要再多用點力,尚書之位就是你們的人的了。”
賴雲煙看他一眼,便不出聲了。
魏瑾泓知情的,看來也不少。
“任老爺什麼時候上京?”
賴雲煙垂下眼,看著手中帕子繼續不語。
“他最好這段時日不要上京,便是江南家中也不要回,出去藏一段時日,要不然,任家辛苦百餘年的家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您這話何意?”
“皇上要建大燕北了。”
建一個大燕北,不亞於重建一個王都,這錢哪裡來?還不是從他的子民裡那來,且還是從他最有錢的那些子民裡來。
“錢都用來建行宮了,這對您的好處不大罷?”到時天下無錢,國家窮得叮噹聲,便是要貴族的稅錢,也得有錢交得出來。
“太子被打了,你說他會不會心生不滿?”魏瑾泓也看著她放在膝上的手指,淺言了一句,突然又道,“當年我送你的那枚戒指,你放在了哪?”
“拿火熔了,我看著熔的,在高爐裡跟著鐵水混在了一塊,消失得一乾二淨。”賴雲煙抬頭,朝魏瑾泓嘆了口氣,“真是好算計。”
太子不滿,皇帝再被他氣氣,會短好幾年的壽,加之弄來的銀錢再多費個幾年,到時都未必會用到建陵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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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魏瑾泓自動把封地上獻了上去,賴雲煙隨他回了魏府。
七月,天氣炎熱,從蕭府搬出來的江鎮遠突生怪病,四肢無力。
再到八月,他瘦得皮貼骨,雙眼無神。
蕭家的小姐他不願娶,宮中的公主他也不願意要,六皇子拿他沒辦法,就隨他去了。
勍西的江家來接人,坐在對面宅子亭中的賴雲煙聽說他笑了,樂得要親自下地上那馬車。
聞言,她便也笑了起來,起身平靜吩咐小廝丫環準備馬車,回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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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一回府;下人就說老夫人有請。
這次魏瑾泓回府;魏母就讓下人改了口;讓人叫她老夫人;賴雲煙從大少夫人成了大夫人了。
一進魏母的院子;請過安;魏母和藹地問,“去哪了?”
“我外家要來人上京住住,讓我幫著尋兩處房屋;兒媳趁著今日的空閒就出去轉了轉。”賴雲煙淡淡地說。
她這大兒媳回來後,人就較以前冷淡得多了。
不過經過她孃家那麼大樁事後,她還是跟以往那小兒女那般嬌態,那倒是可鄙了。
現在這樣;魏母也看得順眼得多;她也實在不喜賴雲煙在她耳邊咯咯咯笑著的嬌笑聲,過於天真無邪得讓人生厭。
看著她變得沉穩,多少讓她覺得沒那麼刺眼。
“嗯。”魏母虛應了一聲,未免顯得太過急切,決定她所說之事過兩日再問,隨後又溫和說道,“這兩日泓兒沒歇在你屋中?”
“兒媳這幾日不便,就讓侍妾替我伺候幾日。”賴雲煙輕描淡寫。
魏崔氏淡淡地笑了一聲,不再言語下去。
賴氏不是個小氣的,那院中的侍妾都綿衣玉食,便是伺候她兒,最漂亮的那幾位都是排得時日最多的,她日日叫人盯著來報,也沒聽過她跟誰捻酸吃醋過。
都生不出來,這話說出去,就知是誰的問題了。
魏母跟來問過她話的人說是他們子嗣艱難,這話裡,賴氏的責是擔了一半去的,見賴氏並不出言就此說過什麼,她便對她這大兒媳稍寬容了一點。
“這月大夫與你把過脈沒有,身體沒什麼事吧?”魏母又問。
“把過,只是說身體還有點弱,要注意著點。”賴雲煙拿起茶杯作狀抿了抿,淡道。
“那就注意著點,要什麼藥材,打發丫頭去庫房拿。”
“是。”
從魏母那出來後,回她住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