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間,李舞揚突然感到一陣熟悉的暈眩,身子一晃,踝上的銀鏈又開始發燙。
“郡主!”她身後的夏竹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立刻上前扶了她一把。
李舞揚輕搖了下頭站穩,壓下不安的思緒。難道……真的有事要發生?
“不舒服你就退下吧。”連冰月開了口,“把李諾留下來。”
她望著看似慈愛的大王妃,不願離去。“舞揚沒事,只是母妃……打算怎麼處置這件事?”
“這……可令我為難啊!”連冰月目光定定的看著她,“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呢?”
這句話在外人耳裡聽來或許問得坦率,但只有李舞揚知道大王妃是存心要她開口,賞罰之間,她若一個拿捏不好,大王妃就可以順便替她羅織幾條罪狀,一次教訓她和李諾兩個眼中釘。
這對母女真是不簡單,只不過她們玩這把戲的手法實在太拙劣。想到這個,李舞揚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她嘴角如花的笑意,李紫絮有點惱了。“你還笑得出來?!”
“因為好笑啊!”她淡淡的聳了聳肩,“諾兒說東西可是你給他的。”
李紫絮冷冷一哼,“這不過就是李諾的推諉之辭,口說無憑,誰能證明東西是我給他的?”
“口說無憑?!”她點點頭,“有意思,那妹妹現在不也是空口白話?畢竟東西也沒人看到是諾兒從你房裡拿出來的啊。”
“你……你擺明了要包庇這個小鬼!”
“小鬼、小鬼的叫,別忘了諾兒是謹王府的世子!”
連冰月冷冷地看著她,“舞揚,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
“當然不是,等父王回府再議吧。父王應該會秉公處置。”
“喔?意思是母妃我不會秉公處置嘍?”
看著掛在連冰月嘴角的淡然笑容,她無懼的聳了下肩,“舞揚不敢!”
“你們全都親眼看到銀柳君蘭從世子的衣襟掉落嗎?”連冰月緊盯著她,一字一句清楚地問道。
李舞揚表情微變。
“大家都見著了,包括舞揚!”李紫絮在一旁說。
“是嗎?”連冰月柔聲的問,“舞揚?”
咬了咬牙,她不情願的點頭。
“既然如此……就略施薄懲吧。”連冰月很快的做下決定,輕揮了揮手,站起身準備離開,“將世子責杖十大板,剩下的就等王爺回來再定奪。我累了,不想為這等小事傷神。”
責杖十大板?!對一個只有六歲的孩子?!
李舞揚大驚失色,失控的擋住了她的路,“母妃,事情還未弄清楚,你怎麼可以——”
“大膽!”連冰月怒瞪著她,“讓開!”
“若母妃不收回成命,舞揚不讓!”她倔強的揚起下巴。
大王妃眼神一冷。
李舞揚無懼的回視——要正面交鋒就來吧!
反正這個謹王府本來就不是她的家,要不是為了伶姨,她早就已經不想待在這一點都不自由的大宅子裡。
“要打李諾,先過我這關再說。”
連冰月冷冷一笑,“還真是姊弟情深。想跟我鬥?你還差了點。難不成我堂堂謹王妃,連你這個小小郡主都治不住嗎?”
看著那張絕美的臉龐,她想起當年的司徒伶,也是用一張我見猶憐的臉蛋迷惑了她的丈夫……
思及此,她心中的恨意一擁而上。
她是當朝國師的表妹,太子妃是她的親表姊,她出身名門,但人生卻因司徒伶這個女人的出現而陷入數不盡的孤單苦澀中。
“來人啊!”她聲色俱厲的下令,“舞揚郡主出言不遜、頂撞本宮,板責伺候!先給我打二十大板,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仗著王爺厚愛伶牙俐齒?”
“你——”李舞揚的話還沒說完,兩個侍衛就上來將她壓倒在地。
“如果真要護著世子,不如你替他捱了那十個板子吧。誰敢上前,就一律同罪。”連冰月重新坐回椅子上,冷冷的看著一臉憤恨的李舞揚。
“好啊!”李紫絮在一旁開懷的點著頭。“使勁給我打!”
拿著厚實刑板的侍衛,遲疑的站在一旁,這板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還杵著做什麼?”李紫絮斥道,“要造反啊?”
“得罪了!郡主。”侍衛低語完,隨即動手。
一板打下去,痛得幾乎令李舞揚忍不住呻吟,但她咬著牙,一聲不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