齷齪事,以為能瞞多久?”
駝子走到他面前,掄起隔壁就是一棍,打在顧懷昭腿上。顧懷昭痛得一顫,額角汗珠如豆,借著跳動的火光,這才看清那駝子眉骨上生了一個極大的瘤子,沈甸甸地垂下來,把整隻左眼擋了個嚴實。
顧懷昭忍著痛罵:“你聽到沒有!你們瞞不了幾天的,趁早放了……嘶!”話未說完,那駝子就兜頭揍了一棍,額角瞬間破了口子,熱辣辣的淌了不少血。好在這人只是手勁極大,打得都是些皮肉傷,不然這幾棍夾著內力,只怕顧懷昭頭骨俱碎。
顧懷昭雙眼都被鮮血矇住,猶自睜大眼睛,顫聲道:“紫陽山堂堂大派,上上下下有數百人,一旦知道你們暗地裡動這種手腳,必將全力……圍剿!”
駝子揍得興起,嘴裡不住發出“謔謔”的粗重呼吸聲。
顧懷昭被他連揍二十來棍,疼得直抖,還在竭力自救,直道:“如果你現在放了我,我保你性命……”
駝子不管不顧,只毫無章法地掄圓棍子打下來,顧懷昭忽然笑道:“你聽不見?”
眼前這人果然又聾又啞,哪怕顧懷昭說得天花亂墜,也無動於衷。
眼見那根鐵棍又要揍下來,顧懷昭突然暴起,用肩膀撞向駝子,把人撞到一邊,朝牢門撲去。
沒等摸到牢門,腳上兩根鐵鎖已經扯得繃直,他嘶聲吼著:“易三娘,你出來!易三娘!!”
那駝子從後面趕來,朝他背上腿上鼓足力氣揍了幾棍,顧懷昭倒在地上,還在不住叫罵:“易三娘,你出來!你們算什麼正道?!”
駝子拎著他的後領,把他拖回去,打了七八十棍,歇了一陣,又去刑具架挑刑具,其中有一條長鞭,鞭身上釘了六枚長釘,抽一鞭就帶下一塊血肉來。
顧懷昭不是沒見過這等陣勢,血堂裡也設了刑堂,遇到嘴硬的人,往往不由分說,先來一頓殺威棒,揍得人老實了再審。
可易三孃的殺威棒一打就是三十多個時辰。
那駝子除去吃喝便溺的時候,都在牢房裡施刑。顧懷昭好不容易熬到他靠牆打盹,想運功調息幾周天,這人往往又謔謔亂叫著醒來,往死裡揍他一頓。
這樣沒日沒夜地過足三日,那駝子仍是精神得很,獨眼中熠熠有光,像是在做一件極快活的事。這一回揍五十棍便要歇上一歇,下一回便能堅持百來棍。
怪不得易三娘重用他。顧懷昭要不是有些內力護體,只怕早已熬不下來。
到了第三日晌午,易三娘終於露了一面,站在牢門口,笑盈盈地仍是那句:“顧懷昭,我就算想問點什麼,也得是你哭著求老孃。”
顧懷昭竟是微微發抖,血液驟沸,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捱了多少劇痛,牙關都要咬碎,才見到一個能聽見他說話,可能會放過他的人。
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按捺下來,拼命穩著情緒。
易三娘見他嘴裡啞得發不出聲音,找人給他灌了些水,顧懷昭這才嘶聲開口:“你想……問什麼?”
易三娘嬌聲道:“你師兄那本無雙劍譜,你也看過吧。”
顧懷昭沒有搭話,由易三娘一個人說了下去:“只要你把真劍譜一句一句交代出來,我自然放過你。”
顧懷昭如受雷擊,半天才道:“他給了……真的。”
易三娘勃然大怒,反手就是兩個耳光,尖聲吼著:“如果是真劍譜,我們這麼多人,用得著每月經脈逆行,每日裡求著應雪堂大發慈悲,替我們輸入一絲半點的真氣?”
劍似生平44
顧懷昭被打得頭都歪向一邊,神情極是古怪,又重複了一遍:“劍譜分明是……真的。”
易三娘恨道:“只練前幾重還不覺得,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啦!那姓應的好生歹毒,每月內傷發作,求著他理順真氣,受一個小輩擺佈的滋味,我這輩子還從未嘗過!”
顧懷昭似乎痴了,仍在問:“劍譜,真是假的?”
易三娘看顧懷昭臉上血流披面,眼睛裡卻淚水翻滾,把糊住的鮮血衝開兩道淚痕,說不出的猙獰可怕,心裡大為得意,只道:“我多得是手段,不怕你不招。”
顧懷昭一下子笑了出聲!
難怪那麼多尋仇的人,原來都是前僕後繼地練了無雙劍法。先練的吃了暗虧,巴不得有更多的人上同一條船,哪裡願意將真相散播出去。就算有人高風亮節,發現自己上了當,礙於應雪堂,也不敢提點旁人。
是了,應師兄那般錙銖必較的人,怎麼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