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裡的人是國公爺?”賀寧馨繼續盤問。
盧盈完全被賀寧馨的問話代入了當年的情景裡,聞言喃喃地道:“我跟守客院的婆子說,奉了夫人的命過來服侍國公爺……那婆子就給我指了屋子……我進去,屋裡黑燈瞎火的,好象都已經睡下了。我摸到床頭,還沒來得及問,就被國公爺……”
聽到這裡,屋裡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賀寧馨忙打斷她道:“你自薦枕蓆的時候,大概沒有想過自己會尋錯了人吧?”
盧盈慌亂地搖頭道:“沒有沒有我沒有尋錯人……”越說越心虛,眼神閃爍起來。
盧宜昭這才開口道:“你確實找錯人了。——也是我的錯,當日就應該好好跟士弘將此事說開了。我實不該因為你一面之詞,就錯怪了士弘。”很是後悔。
賀寧馨同簡飛揚互相看了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頭。
夫妻之間,坦誠最重要。就算有錯,說出來也好過遮遮掩掩,將小錯釀成大禍。
盧珍嫻聽了半天,有些不耐煩了,對盧盈再次問道:“當日我爹孃帶著我去你們家裡,只第二日,他們就臥床不起,連話都說不出來。——你說,你用什麼藥毒啞了他們?”這是盤旋在盧珍嫻心頭多年的疑問。
簡飛振回想當日的情形,確實如此,心頭的疑慮更深,看著盧盈道:“……若不是你做得,我不會讓他們冤枉你的。”
盧盈連連搖頭,淚流滿面:“真不是我做的。我可以發誓”
賀寧馨撇撇嘴,道:“你這種人,發誓有什麼用?今生作惡,來生再報,你倒想得美”
說著,賀寧馨拿出盧盈的賣身契,遞給簡飛振道:“二弟,你看看,要不要讓她摁個指紋,對照一下?”
盧盈慌忙把手藏到身後,道:“你們別過來別碰我”
坐在一旁的盧宜昭說了這半天的話,已經力盡神竭。此時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屋裡的人說話的聲音也離她越來越遙遠。
她強撐了一個晚上,終於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的二兒子簡飛振依然執迷不悟。
盧宜昭最後看了一眼屋裡的人,將簡士弘的遺書捧在胸前,慢慢往後倒了過去。
賀寧馨首先看見盧宜昭的樣子,忙衝過去扶住盧宜昭快要倒下去的身子,叫了聲“娘”
屋裡的人都轉頭看過來。
只見盧宜昭臉上一片灰敗之色,嘴角有幾滴鮮血慢慢流了出來,軟軟地躺在賀寧馨的臂彎裡,眼睛睜得大的,死不瞑目的樣子。
簡飛揚大叫一聲“娘”,急走兩步,從賀寧馨手裡接過盧宜昭的身子,發現輕飄飄地好象一片羽毛。——原來孃的身子已經破敗到這個地步了。
簡飛振看著這一幕,心裡突然痠痛不已,面對著盧宜昭的方向跪了下來。
賀寧馨忙對簡飛振道:“二弟,快過來。娘就等著你呢”
簡飛振膝行幾步,跪倒盧宜昭身前,低聲叫了一聲“孃兒子不孝……”
盧宜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慢慢闔上了眼睛。
簡飛揚大急,往盧宜昭的人中處掐了過去,卻是掐得青紫了,盧宜昭都沒有反應。
賀寧馨拿手在盧宜昭的鼻子前探了探,發現已經沒有氣息了。
“飛揚,娘大概已經去了……”賀寧馨含淚道。
簡飛揚抱著盧宜昭輕飄飄的身子在手臂裡,將頭埋在盧宜昭的胸前,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來。
盧珍嫻跟著跪在了簡飛振身邊,對盧宜昭磕了頭,泣道:“姑母,到了下面,見到我爹孃,還有我們盧家人,告訴他們,我們盧家,就算只有我盧珍嫻一個人,也誓要為盧家人報仇,讓兇手償命”
盧盈在旁邊看見這一幕,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終於死了我盼了這麼多年,這個死女人才終於死了——她死了,死無對證,我永遠都是鎮國公府的太夫人”狀若癲狂。
賀寧馨對盧珍嫻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從長榻上拿了根早就備好的繩子,將盧盈捆了起來。
盧盈大驚失色,道:“你們不能不孝我是簡家的太夫人——我要是突然沒了,你們怎麼跟別人交待?”
賀寧馨卻冷笑道:“我們要繼續認你這個賤人做娘才是真正的不孝”又道:“老夫人已經病了一個人多月了,這府里人人都知道。如今老夫人壽終正寢,只要明日請宋醫正過來做個見證就行了。”
說完,賀寧馨對簡飛揚道:“飛揚,我們鎮國公府的太夫人新喪,明日就對外發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