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男人,昨夜還跟她軟語溫存,今個卻是去別的女人那裡——
慕容薇一時心亂如麻,只覺得心中疼痛,窒悶得緊,好似被人狠狠用手攥住了拳頭,根本無法呼吸。
她扔下了繡繃在一旁,想拿起書讀讀好平靜心情,誰知這看著書中寫著的詩詞,恰好是一句“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她看得呆愣許久,喃喃自語起來。
“紅顏未老恩先斷……難道我慕容薇也會變成棄婦?不會的,我若被棄,也不會發出這種哀怨之語。倒不如學那嚴蕊,‘去也終須去,住也終須住,待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可是想想忽然又覺得好笑,自己為何在此斜倚熏籠坐到明?
難道嫁給了古人,心也變成了古人一樣,像個痴人,竟自傻呆在這裡?
她搖了搖頭,拿起墨寶,提筆寫起了詩詞。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雨霧、流嵐、虹霓。
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堅貞就在這裡: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我如果愛你——”她眸光越來月亮,滿是堅定:“我慕容薇,也絕不做凌霄花!”
這首現代詩是她以前曾經讀過的。
她是該做一朵攀援的凌霄花,為男人而生,而死嗎?
雖然在這裡女人沒有什麼地位,完全是男人的附庸,可即便如此,她也不願意讓自己放棄那些在這裡的女人看做可笑的堅持。
蕭明睿如果真的對不起她,她也絕不會哭哭啼啼,為他覓死覓活的。
也許這樣的感情太過冷靜,可這就是她的感情。
在沒有確認之前,她不能把所有的情感完全寄託在此。
她本該做他身邊的一株木棉,分享他的一切,陪他風風雨雨。
“君不負我,定不負君。”
她喃喃道。
時間越過越久,隨著夜色的到來,慕容薇也漸漸疲倦起來。
很快,她手中拿著的書本慢慢掉了下來,落在竹榻旁,身上蓋的波斯長毛毯隨著呼吸起伏不斷。
她沉重的眼皮已經昏昏欲睡。
看了看時鐘,見已經一點多了,可蕭明睿到如今不說自己回來,卻也沒見派個人過來。
慕容薇沉默許久,忽然自嘲道:“蕭明睿,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她累了,倦了,她慕容薇也不是鐵打的,可以承受那麼多。
或許她可以很堅強,可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很多事情他背不起來的。
慕容薇閉上眼睛,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好好睡一覺。
夜寒更漏深,窗外抄手遊廊上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天空中半弦月亮灑落淡淡的銀輝。
花香四溢的院中就連蟲鳴都漸漸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明睿和蘇德才踏著月色,回到了天香苑。
守門的小黃門見到他略有些詫異,蕭明睿也沒注意,到了正屋前,睡在耳房今晚值夜的綠兒和香玉聽到了動靜,出來迎接。
看到是蕭明睿,綠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不管時候早晚,王爺起碼沒有再那麼過夜,還是回來了。
這樣就好,不管如何,也能圓了王妃的面子了。
不過綠兒心裡還是有絲怨懟,但瞧著蕭明睿那模樣似十分疲憊的樣子,也不敢多說,跟著進門服侍了。
“王妃睡下了?”蕭明睿眼中有些血絲,低聲問道。
綠兒斂眸:“嗯,王妃一直等著王爺,奴婢瞧還有燈光,大概是還在讀書。”
蕭明睿挑眉,打發了下人出去,進了臥室。
這丫頭居然一直在等他?
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派了人過來說會晚點回來,讓她早點休息嗎?
蕭明睿繞過屏風進了臥室,便看到自個兒的嬌妻正睡在竹榻上,身上只蓋著一條波斯長毛毯,似乎因為夜裡有些涼,整個人縮成了蝦子,烏髮披散在雪白的竹夫人上,瑩白的面孔在燈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蕭明睿蹙眉,怎麼在這兒就睡下了,凍著了怎麼辦?
這些丫頭也太過大意了,怎麼照顧王妃的?
蕭明睿上前到竹榻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