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爐弄好之後, 展鴒照例準備先弄一爐硬麵白火燒試手。還是老法子,若是溼度大了、蓬鬆了,就切開做肉夾饃;若是火旺了、梆硬了, 索『性』就弄成小塊燴火燒, 左右都浪費不了。
紀大夫還笑說:“外頭全是魚, 還有老些水鳥,若咱們吃不了, 磨成粉給它們也就是了。”
荷花他們已經去集市買了烤月餅所需的各『色』紅綠豆、棗子等來,這會兒都在院子裡仔細挑選, 將那些有殘破的都篩出去。
大樹抱著個大筐進來,裡頭滿滿的都是雞鴨蛋。蛋黃月餅是重頭戲, 可他們遠道而來, 根本不可能隨身攜帶鹹鴨蛋,即便帶著,估計這會兒都臭了。而這一帶並沒什麼醃蛋的風氣, 一時間也沒處買去, 只好自己做。
眾人本以為今年中秋吃不上蛋黃月餅了,誰成想展鴒卻笑著叫他們照原計劃買蛋。
就連席桐也覺得有點玄,“不是說醃雞蛋得將近一個月嗎?就算現在天氣熱, 少說也得二十來天吧?可今兒都初六了,來得及嗎?”
展鴒點頭, “來得及,放心好了。”
因為穿越前她也經常做點心,對蛋黃的需求量很大, 也曾經下功夫研究過。除了平時那種醃製方法之外,其實還有一種速成的,叫保鮮膜法。
眼下自然是沒有保鮮膜的,不過倒有一種油紙,十分細膩柔軟又防水,倒也能勉強湊合一下。
將那新鮮的雞蛋鴨蛋先用白酒加水浸泡一會兒,晾乾水分後再在烈酒中浸泡大約半小時,然後往鹽巴里狠狠滾一圈,包上一層草紙。將草紙用白酒打溼之後再狠狠滾一層鹽巴,然後用那又薄又軟的油紙裹起來。先放在日頭下暴曬一日,然後用另一種不透氣的油氈布密封,置於陰涼通風處,約莫一個星期就能吃了。
用這個方法醃蛋雖然有些麻煩,但比較乾淨衛生,而且出油率非常有保障,特別適合眼下這種需求量小又在時間方面比較緊張的情況。
她說的頭頭是道,眾人卻聽得頭暈目眩,索『性』什麼也不管也不問了。
反正他們問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乾脆乖乖等著吃就完了。
海邊溫度不高,可架不住日頭好,這大白天出去走一趟也給曬得夠嗆。
大樹小心的將蛋放下,胡『亂』擦了把汗,“掌櫃的,才剛我出去跟大家收雞蛋,正好碰上村長,也不知他是知道了啥還是隨口一問,問咋這兩天沒見咱們的人出來買魚,我只推說採買不歸我管,混過去了。”
展鴒微微挑了下眉『毛』,“回的好,以後你只管這麼說就成了。”
大樹幫忙洗蛋,聞言撓了撓頭,小聲道:“掌櫃的,日後咱們都從那對姐弟手裡拿魚麼?”
“從那裡拿不挺好的麼!”洗完豆子的荷花端著個簸箕進來,聽了這話便憤憤道,“我瞧那村長也沒安什麼好心,那些百姓也可惡,欺負人家姐弟倆。他們的海貨既新鮮又便宜,咱們為啥不要?”
天不亮就出遠海打魚,然後往返幾十裡去集市販賣,一天下來也掙不了幾個大錢,想想就叫人心疼。
雖然大樹跟著鐵柱他們學的十分出息有擔當,可偏偏對這些潑辣的女孩子沒招兒,當即縮了縮脖子,苦哈哈道:“我也沒說不好啊。”
只是有句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初來乍到的,還是小心些好。兩個掌櫃的固然不怕事,但有些麻煩能省也就省了。
展鴒知道大樹是個難得有考量的人,倒不覺得他說這些是越俎代庖或是想篡權什麼的,只是笑著示意他繼續。
她是決心要培養大樹的,而想要真正執掌一家店鋪,除了識字、算數之外,他必須得有出『色』的自我思考能力和全域性掌控力。大樹能有自己的主見,這很好。
見掌櫃的非但沒嫌自己多事,反而還大加鼓勵,大樹有些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唇,又備受鼓勵的道:“我是琢磨著,其實咱們就在這裡待幾十天,即便鬧僵了也沒什麼,回頭拍拍屁股就走了。只是那姐弟倆……村裡的人固然不會跟錢過不去,約莫著也不大會同咱們撕破臉,可是那姐弟倆無依無靠的,村民們說不得就會把氣撒到他們身上去。”
荷花一聽,也有些著急,不由得仰頭去看展鴒,“掌櫃的,他們也太可憐了,您就幫幫他們吧。”
展鴒笑而不語,只是繼續指導他們做準備工作。
幫,倒不是不可以,但具體怎麼幫,這實在是個技術活兒。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簡單給銀子那是最直接也最省事兒的,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