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挽留。
劉太太再三感謝,又不著痕跡的看了她重新換過的新衣裳:丁香『色』底料上有『露』草『色』繡球花紋,中間還有飛翔的蝴蝶、蜻蜓,光華璀璨,紋樣繁複,乃是南邊一等一的提花錦緞,織造艱難,細密卻不厚重,最適合眼下的天氣穿。如今外頭尚且沒有,只供官宦人家買賣……
這家客棧,究竟什麼來路?
若是官宦之後,為何又甘願自降身份來經商?
可若只是平頭百姓,又如何弄到有錢沒處買的官用衣料?
不管真相究竟為何,到底不能怠慢了。
打定主意的劉太太更熱絡幾分,強笑道:“掌櫃的這衣裳甚是好看,我都看呆了。”
展鴒低頭瞅了一眼,笑道:“友人相贈,不過胡『亂』穿著罷了。”
這料子還是前兒藍夫人那頭送的,因為本身自帶提花,精巧無雙,倒不必額外再繡花,做起來很是簡單省事,唐氏就連夜給做了一套,正好現下換上。
類似的衣料,褚錦也送了兩匹,還有前兒看了南邊『色』卡訂的新料子,比這個還好些呢,都預備成親的時候穿,想來最多八月,南邊就能送過來了。
劉太太越發深刻了自己的猜測,笑容就更真摯了,“這回的事,多虧的兩位,不然,還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兒呢!”
好歹算是剛跑了沒多久就截住了,一切尚有挽救的餘地,不然……
兩邊說了一回,展鴒才知道劉家是專做羊生意的。
早年劉老爺是放羊的,他最是個膽大心細的,後來就自己四處東拼西湊的弄了幾隻羊,趕著到賺差價的買賣。再後來就乾脆開了牧場,如今越發做大了,羊肉、羊『毛』、羊皮襖子,還有用羊『毛』織造的毯子,一水兒的東西,什麼都賣,生意大得不得了,說家裡堆著金山銀山都不為怪。
一聽這個,展鴒還真挺感興趣,想了會兒才問道:“夫人那裡可有羊絨料子?”
“不敢當什麼夫人的,”劉太太趕緊擺手,又問,“不知掌櫃的是要做氈子還是毯子。”
聽展鴒說想做衣裳,劉太太就有些為難的道:“不瞞您說,我們那一帶的羊絨『毛』短,又有些個粗糙,也不甚濃密,平時也只好做些略粗糙的東西,上等的做毯子,次一等的做氈子,卻不好做衣裳貼身穿,怕扎得慌。”
哪怕是同一個物種,生理特『性』也會因為氣候、環境和當地生活習『性』有所不同,就好比西域的瓜果特別甜一樣,這山羊絨『毛』,自然也因地而異。
見展鴒有些失望,劉太太既感激她的仗義出手,又有心搭上這條線兒,忙道:“早年我同當家的也是想做這些買賣的,只是一時忙的忘了,沒顧上,如今掌櫃的再提起,果然英雄所見略同,不如這樣,回頭我們若是能從外頭買著那些長絨羊羔子,一定同您說一聲兒。”
甭管真心假意,人家能有這份心就不容易,展鴒和席桐都謝了。
稍後聽劉太太輕描淡寫的說了對芸娘和王書生的處置之後,展鴒和席桐下意識對視一眼,都是既驚訝又敬佩。
竟這樣乾脆利落!
***
芸娘這個劉家小姐不著調,劉老爺和劉太太到都是爽利人,說第二天走就是第二天走。
送走了他們之後,展鴒才算是有心思做吃的了。
正是桑葚上市的時候,附近多山,桑葚格外量大而甜美。李慧的男人新光還來了一回,這個男人很是本分靦腆,頭前兒聽自家婆娘說兩位掌櫃的尤其愛這些山珍野味的,便起了個大早,親手摘了滿滿一大筐又肥又大的桑葚。
那些桑葚都熟的極好,呈現出美麗的黑紫『色』,直接能吃的。
又有一種叫不出名字的小紅果子,口味偏酸,熟透了便是一種半透明的顏『色』,本地人對此褒貶不一,愛酸的愛煞,愛甜的卻棄之如敝履。新光拿捏不準展鴒的口味,便只略略摘了一點。
因怕壓壞了,新光還特意找的扁平筐,又分了層,撲了柔軟的棉花隔開,故而雖然山高路遠,可竟一點兒沒壞!
展鴒看後感慨萬千,看他一張臉都曬得黑紅出油,忙叫人上了沁涼的桂花烏梅汁,“辛苦你了,且消消暑。”
新光還不大好意思喝,被催了幾次才一飲而盡,又道:“孝敬師父,應該的,應該的。”
展鴒笑道:“難為你們有這份心,倒叫我受用了。”
見她果然喜歡,新光越愛歡喜,忙道:“本就是山間野物,只是孩子們愛吃的零嘴兒罷了,白放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