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數日。”
出生窮鄉僻壤的蘇娘,能從最卑微的粗使宮女做到御膳房總管,果然是有長才的。
榮惠讚賞的看了蘇娘一眼,道:“好好的去吧。”
蘇娘微笑看了看榮惠隆起的腹部,福身一禮,道:“聽聞腹尖為兒,奴婢預祝娘娘晉皇貴妃之喜。”
皇貴妃?榮惠聞言一愣,半晌才回過神來,是了,如今她位居華妃高位,若生誕下皇子,連晉兩級,可不就是皇貴妃?便是公主,她也將晉封為華貴妃,依然比無封號的莊貴妃高上一級,取她代之,成為一把手。
朱文燁的封賞給得這麼輕易,只怕也是沒想到榮惠還有生產的一日吧,便是生產也沒有順利的一日吧……
榮惠嘴角泛起一個微笑,那笑意愈來愈深,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玉樹端了湯藥服侍榮惠喝下,喜善則面露憂色,輕道:“娘娘,人若是沒了,太后與聖上必會追究,這潑髒水的人可有了?”
榮惠擦了擦唇角,淡淡一笑,道:“給東太后報個信去,她會很樂意打發個人出來潑髒水的。”
喜善會意,道:“憑東太后位主中宮這三十年,便是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御膳房那裡只怕也早有耳目。”
芝蘭眸子晶亮,笑道:“娘娘說的是,如今賢昭儀薨了,東太后只怕也不想看到麗婕妤好好活著。”
榮惠捧著茶,輕聲糾正:“如今是麗淑儀了。”
“是是。”芝蘭頷首,笑意盈盈:“是什麼也不重要了。”
榮惠默然。
只是事情一到後宮,總是容易變質發酵,西太后的動作比榮惠想的還要快些。次日,西太后關心身虛待產的華妃,下了懿旨,使產婆與醫女早了半個月進靜安宮伺候。
敬事房的高達海親自領著這群人來,笑眯
眯的與榮惠說討喜話,她自是厚賞了一番。雖然看著這群人在靜安宮一一安頓下來,心裡一點都不愉快。
眼見芝蘭送走分派給榮惠生產的林太醫,玉樹才低聲在道:“娘娘,是不是要改時候?若明日催產,這麼些人跟前跟後……”
不愉快歸不愉快,榮惠卻是不慌不忙,笑笑道:“無妨,你給安德海帶個話,錢婕妤每日的安胎藥……”
玉樹連忙附耳過去。
隔日晚,三更天時,鹹秀宮裡的內監來敲門,一臉惶急,說是錢婕妤腹中絞痛不止,夜深不敢叨擾太醫院,只好來求華妃娘娘。
尋常榮惠早睡了,但今日只是裝睡,她在屋裡聽了這說辭,放下了喝光的藥碗,笑了起來。不敢叨擾太醫,倒敢來叨擾她?她可不是太醫!
錢婕妤分明是信不過旁人。
若不是榮惠一手扶持她起來,儼然已經成了榮惠的下屬,一榮俱榮,只怕錢婕妤連榮惠也不會信的。
錢婕妤的性子,榮惠早摸出大概,今日的反應,全在意料之中。被那內監一攪,靜安宮燈火霎時亮起許多,榮惠更衣出來時,瞧見西頭側殿裡的產婆和醫女們都出來了幾個。
那內監見了榮惠納頭便拜,苦苦求道:“請娘娘去瞧瞧貴人吧,娘娘這裡這樣多的產婆和醫女,隨意帶去幾個,都能救小主危難了……”
榮惠心裡動,微微抬首,道:“錢婕妤不曾請太醫麼?”
內監抹了把淚,道:“蕭太醫今夜當值,請是請了,不過太醫瞧了束手無策,奴才們這才急了。”說著,內監又是磕頭:“求娘娘趕緊帶著產婆醫女去鹹秀宮吧!”
半夜的靜安宮,寒風呼嘯,颯颯的涼意逼入心脾。
那些個產婆與醫女畏冷,在廊道里縮著脖子,自然也是聽到了這句話,卻是相視一眼,並無想出頭的。
榮惠冷眼看著,心裡是笑著的,若是無人求她們去,只怕榮惠去哪她們都是非跟著榮惠去不可的。一旦有人求著她們去,她們反而會覺得不需要去了。
她們來這裡的目的,榮惠心知肚明。
果然,七八個產婆與醫女,見內監哭得這樣慘,榮惠還招呼了一句,卻只來了兩個,一個四十餘歲的產婆,一個二十出頭的醫女。
“奴婢們去鹹秀宮瞧瞧錢婕妤吧。”兩人齊聲道。
榮惠看了她倆一眼,轉身道:“你們收拾
點合用的藥材,本宮更衣後便一同帶去給錢婕妤吧。”
芝蘭忙勸:“娘娘,叫她們去便是了,娘娘身子重,夜深天寒,娘娘哪裡受得住!”
那產婆與醫女也是連連點頭,勸榮惠留下,榮惠卻是斜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