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轉變自然是榮惠喜聞樂見的,有家族做為後盾,她才敢放手一搏。只是夜宴後,榮惠除了與薛張氏說話,還面見了袁家如今的公爺,蕭家老爺。
如今,薛家與這兩家不僅是姻親,更是同氣連枝,許多事也就要通個氣。袁家與蕭家從文,在朝堂上勢力雖然漸微,但仍有一席之地。
少不得又是一番商量算計。
回宮去承慶宮謝恩過後,榮惠照例是要去雍德宮探看朱立軒。
自前事過後,朱文燁對朱立軒的毒就十分上心,每天半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在朱立軒身邊待命。解毒、養身的湯藥、施針更是不在話下。
這麼一來,朱立軒獨自一人居住在偌大的雍德宮本是不便宜的。
朱立軒自然想搬到延禧宮,榮惠哪有不肯的,但被芝蘭玉樹一勸,卻發現這樣多有不便。朱立軒如今身邊滿是太醫,雖然西太后失勢離宮,但是也不能保證這群太醫裡就沒有她的耳目。
如今已是臨門一腳,榮惠不敢冒險。
故而榮惠好說歹說,總算是勸得這位祖宗留在雍德宮一陣子,並保證過兩三個月後便與他住到一處去。
榮惠總歸是掛心他的,於是三天兩頭的總會來雍德宮來看看他身上餘毒清楚得如何,睡得可好,吃得可香。不用偷偷摸摸的來為他清毒,總算叫她心裡好受了許多,安心了許多。
“皇貴妃,皇阿奶還會回宮嗎?”朱立軒捧著書,忽然抬頭問了一聲。
榮惠一愣,其實,西太后出宮養病的藉口雖然冠冕堂皇,但前朝後宮都心知肚明西太后是因何離宮。畢竟這事發經過被這麼多宮人與大臣瞧在眼裡,這番原委,當然也瞞不住朱立軒。
既然曉得西太后是謀害他,朱立軒還這麼問……難道真是相處出來了真感情?
榮惠走神的功夫,朱立軒臉上帶著笑意,歪著頭接著道:“皇阿奶若是回不來宮裡,皇貴妃便要遷宮了吧?”
榮惠會過意來,捏了捏他的鼻頭,笑了。
朱立軒的預測並不假,過了數日,榮惠的確遷宮了。
建寧宮終於迎來新主。
不過,倒不完全因為西太后,使得榮惠如願升職是多方面的原因促成。
其
一,自然是薛遠、薛懷這一對徵西主副將竟在宮中慘遭暗算,傷害了遠征將士的心。
其二,則是薛達臨危請命,自願以殘疾之身帶兵北援。薛達原就是大燕首屈一指的大將,立下許多戰功,經驗老到,雖然身有殘疾,但帶兵指揮卻能解燃眉之急。聖上念其忠君報國之心,從京營中組出一支隊伍,由薛達掌以虎符,即時北上。
其三,立後之言再掀起了一輪□,其中袁家與蕭家自是功不可沒。
綜上,大勢所趨之下,朱文燁怎麼也不好不冊立榮惠為後了。
這三點是檯面上的原因,榮惠私以為,老闆之所以肯讓自己升格為老闆娘,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只有一個殘疾的皇子。
次者,薛達雖然重掌兵權,但到底殘疾之身,兵權無法久留。而薛家另外兩名將軍資歷尚淺,軍中根基不深,與老將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威脅不大,除之不難。
五月的天氣忽然就有了幾分炎熱,榮惠意閒閒的穿了一身素紗羅衣,玉樹站在旁邊研磨,書案上鋪的是瑩白的雪浪紙,半成的雨後紅桃圖就快完成。
朱文燁一身簇新的明黃龍袍,滿面春風走進來,捧著一盆小巧玲瓏物事,笑吟吟遞過來,“梓潼,這是方才外省進貢東西,朕想你會喜歡,所以就趕著拿過來。你來聞一聞,喜不喜歡?”
稱呼從華兒變作梓潼,左右不過十來日功夫,薛達領的京營兵北上支援也不過是十來日功夫。平心而論,朱文燁這十來日比起從前來,待榮惠的溫柔體貼,那是沒說的。
而且,這份溫柔體貼還時常被寫進軍情裡,提筆幾句,向他那大舅子展示自己的恩寵。
對此,榮惠與薛家都是從善如流。
她放下筆看了一眼,原來是一盆精巧的上等香山子。
約十五、六斤重的伽南香,整塊香料雕成山巒之形,加以描金等裝飾,盛放在放有薔薇水、蘇合油的檀木盆裡。上面配以丁香、檀木做成的微型林樹,惟妙惟肖,清幽香味更是瀰漫整間屋子。
朱文燁發問,榮惠便仔細聞了聞那香,又辨了辨,才道:“彷彿是伽南香,唔,還有沉香屑,正是臣妾喜歡的味道。”
朱文燁聽了以後似乎更是高興,眼睛裡盛滿了濃濃笑意,凝目望著榮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