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布已經生生的被刺穿了,而另一塊布卻只刺破了上面幾層,底下的數十層完好無損。
彭公公走時得意的笑道,“你們南明若不服氣,儘可以等鑄出能刺穿這塊布的刀再來說話。否則的話,還請貴國陛下三思。”
恥辱!簡直是絕大的恥辱!
拿起本國官營的布料,弘德帝狠狠摜在地下,怒道,“傳令下去,限洛笙年十日之內煉出東西來,他若煉不出,朕就拿他來試刀!”
盛怒之下的天子之威,誰人敢犯?
魏公公不敢,韓瑛不敢。就算是鄧恆在此,也不敢對著大發雷霆的親舅舅求情。
旨意很快轉達,便不說是天子口諭,但魏公公親口說出的話,耿南塘如何不信?何況還有韓瑛作證。耿南塘雖然不知道為何皇上突然就發了這麼大的脾氣,但他也知道,此時除了遵旨,最好不要再說旁的廢話。
不過韓瑛最後也挺不好意思的告訴老耿同志。“都怪我嘴快,說起大人在查探九原的經濟事務,陛下說,限你十日內也要報一份詳盡的解決方案上去。”
要是此事落在旁人頭上,聽說皇上盛怒之下要召開,多半要惱韓瑛多嘴,但老耿同志心理素質很過硬,聽了這話也沒翻白眼做怪相,依舊一句遵旨就算完了。
不過接下來,耿欽差卻跟打了雞血似的。生猛的讓人受不了。
軍隊裡的清查事務是已經基本完成了,他不找韓瑛的麻煩。卻是把盛行恕抓著,蹲守在了原本由洛笙年領導的監事院。
除了軍部,九原一應大小官員算是有機會見識這位耿大人的雷厲風行了。他那一個腦子就跟人家三四個似的,轉得飛快。為了不給欽差大人留個壞印象,每個人都忙得腳打後腦勺,再憊怠的人此時也瞪圓了眼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就連錢揚名也不例外。他雖是學官,跟這些經濟事務沒多大的關係,但眼下別人都去忙了。身為文化教育方面的官員,他也領了個不大不小的差事,就是去陪那大楚來的使臣,彭公公。
本來這工作應該是魏公公的,可魏公公剛在彭公公那兒受了一肚子的氣,哪裡還肯去見他?便把這差使推給年輕人了。
虧得錢揚名脾氣好,性子又本分低調,既然上頭交來了任務,他就去辦唄。不管彭公公如何頤指氣使,只要不辱及國格,他就不生氣。也從不瞎打聽人家從哪兒來,來這兒幹什麼之類的事,只聽魏公公成天抱怨沒什麼好吃好喝的,他便利用裙帶關係去託了錢靈犀,讓她每天送四菜一湯來給他改善伙食。
男人的心總是跟胃貼得比較近,就算魏公公只是半個男人,但胃和心的距離還是沒有變化的。於是,在每天都能吃飽吃好之後,他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官也有了幾分好感,說話做事就客氣多了。
至於錢文仲,則再一次發揮他多年的官場經驗,在耿南塘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位老將請出馬時,他主動前來毛遂自薦了,話也說得委婉誠懇之極,“老朽雖然年邁,但於九原事務還是略知一二,若是能有什麼要問的請儘管開口,定當知無不言。”
耿南塘心裡舒坦,要說還是老同志的覺悟高。錢文仲明知眼下女婿是個怎樣艱難的處境,可他半字也不提,反而只說要來幫忙,這樣並不挾功自居的態度讓人用著就放心。
若論九原的經濟事務,最早參與其中的錢文仲才是最瞭解的,有他襄助,那耿南塘辦起事來就事半功倍了。
當然,他這差若能辦得皇上滿意,他也不會忘記提一提錢文仲的功勞。至於皇上能否往開一面,那他就做不了主了。
但有些事,畢竟只有努力過才有可能。耿南塘明白這個道理,錢文仲明白這個道理,而對於洛笙年來說,眼下卻不需要懂了,他已到了拼死一博的時候,哪還想得了那些?
熊熊大火中,一把燒紅的刀出爐了。
這是按照南明軍方配置打造的一把單刀,厚背薄鋒,刀鋒呈弧線型,如下弦月般飽滿彎起,置入冷水中淬涼之後,寒光四溢。
公孫圖拿著這刀看了許久,然後交給了洛笙年。見鄧恆在一旁微微頷首示意,洛笙年奮起全身之力,對著旁邊綁好的草人揮去。刀鋒閃過,草人被齊齊斷成兩截,斷面整齊如鏡,端得可見此刀鋒利。
洛笙年大喜,“這就成了?”
可公孫圖卻沒表態,只是親手執起一把普通的單刀,示意洛笙年對他來砍。
洛笙年雙手執刀,再度砍去,兩刀相交,只聽嗆啷一聲巨響,刺耳之極。待收刀細看,卻見公孫圖手中的單刀固然給磕出了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