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錢綵鳳說起來也是擔心,“此事我聽竟燁說,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你和妹夫若都沒做過,那倒還好。只敏君家卻是逃不掉的,眼下訊息說不準已經到了京城了。也不知皇上要怎麼生氣。”
林氏問道,“這事敏君也說了。她是半點都不知情。到時能跟皇上說說,給她求個情的不?瞧她挺著個大肚子,真是可憐。”
錢綵鳳瞥了錢靈犀一眼,實話實說道,“這事靈丫說了有什麼用?我聽竟燁說,這種罪名一旦坐實,只要相公定了罪。妻兒也是要被連累的。搞不好――”
她一時嘴快,差點把不吉利的話說了出來,到底在林氏的狠狠一瞪之下嚥了回去。
可林氏到底自己也忍不住的又掉起了眼淚。“你嬸孃就這麼一個獨生女,眼下知道這事,頓時就厥了過去,眼下在家病得起不來身。要是敏君那孩子當真有個三長兩短,讓你嬸孃和乾爹這麼一大把年紀可怎麼過?”
錢靈犀何嘗不知道這些?聽得心裡只覺沉甸甸的,連跟母親姐姐閒話的心情都沒有。反而催促起來,“我很好,你們也都看過了,快去看看姐姐吧,也替我代個好兒。讓她放心,有咱們一家人在,不會讓她出事的。”
可錢綵鳳瞅一眼門口計程車兵,故意清清嗓子才正色告訴妹妹,“官府下了令,咱們可以來看你們,卻不能相互帶話,否則就再不讓咱們相見了。”
這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錢靈犀心內翻個白眼,“那你們就替我給大娘代個好,對了,我這兒有個平安符,你也替我帶給大娘吧。”
錢綵鳳會意的收下,再瞟一眼那士兵的臉色,故意當著他們的面展示了一番,拉著林氏要出去了。
林氏最後還想起一事,本來想說什麼的,可想想又指著她的肚子換了個說法,“這孩子他爹也好,你別太擔心了。”
噗哧,有個小兵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旁邊的同伴瞪了他一眼,卻轉了身背對這母女三人。是不是偷笑,無從查證。
林氏和錢綵鳳走了,錢靈犀繼續琢磨給錢敏君的脫身之計。
可陪伴她在此的小夏,耳朵卻豎了起來,想聽著些旁邊的動靜。可惜雖然是住在一個院裡,但人犯之間彼此還隔了些距離,實在是聽不清。
她想想便打發端棋去廚房做飯了,並跟那倆當兵的賠笑道,“我們奶奶有了身孕,挑食得厲害,就請通融一下,讓這小婢去煮幾道她愛吃的小菜吧。”
這個倒是可行,因為韓瑛曾經下過令,對那兩位有孕的小姨子格外厚待些。畢竟還沒定罪,總不好太過苛刻。於是,端棋順利的出去探聽訊息了。
而路上,恰巧遇到從廚房給錢敏君端著湯出來的莫氏,小丫頭立即伶俐的跟她問了安。而一看到她也來了,莫氏就心知錢靈犀肯定到了。
她是長輩,又沒涉事,便大大方方道,“回去跟你們奶奶說,讓她好生保重,至於是非黑白,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那邊我會盡心,讓她也別太擔心了。”
有她這話,端棋回去就好回話了,定下心去廚房忙活。
莫氏這邊回了屋,就見林氏和錢綵鳳正陪著錢敏君說話。見她進來,錢綵鳳故意當眾將那個平安符給了莫氏,“這可是三妹送您的,讓您別擔心,凡事有她呢。”
錢敏君一看那個平安符就明白了,這分明是從前姐妹未嫁之時,錢靈犀跟她一起到廟裡求來的,姐妹倆一人一個。她說這話,分明是在寬自己的心。想想這麼多年來的姐妹深情,錢敏君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心中難過不已,到底是自己相公,連累了妹妹。
莫氏等人忙又勸道,“你如此不保重,豈不辜負了一家子疼你的心?”
好說歹說了半天,從石氏錢文仲扯到她肚裡未出生的孩子,總算是把錢敏君說得重又打起了精神。
林氏最後道,“反正事情也這樣了,就是哭出一缸眼淚來也沒用,何不保重自己?要是我家靈丫才不會象你這麼著,她就是天要塌下來了,也不耽誤吃飯睡覺的。你這一點,得向她學。”
錢綵鳳一本正經的點頭,“我那妹妹就是個憨人有憨福的,你看她這麼多年,遇到什麼事情愁過?就是愁一陣子,也總會想出辦法來化險為夷,你說是不是?”
錢敏君給這母女倆的一唱一合逗得不禁莞爾,想想也是,認識錢靈犀這麼多年,她似乎總有辦法在走黴運的時候也順順利利的度過,說不定這一次,她也能指望著奇蹟出現?
眼看著錢敏君臉上露出些笑容,把莫氏給她燉的湯都喝了,林氏和錢綵鳳這才告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