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水府之下還藏了這麼個廣闊之所,真是另人不解,這是怎麼修建的?
兩個小太監附耳交代了幾個守衛,沒一會兒,就來了兩個女侍衛,看來有四十多歲,引她進了一間乾淨的石室,石室三面是白巖牆壁,一面正對著對面的石室,沒人跟她講話,這不禁讓她覺得心怵,說殺又不殺,只這麼關著其實更讓人覺得恐怖,因為不知什麼時候就是死期了。
石室內燈火通明,甚至還能看清楚對面關著的人,那是抹乾瘦的背影,背對著她這邊,一頭亂髮蓬鬆著垂在身後,看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始終只是頭抵著石壁,就連她這邊有聲音也不往這裡看一眼。
靠著石壁坐下來,只覺得疲累,跟坐在黑暗裡相比,還是有光亮的地方舒服些,她甚至不知道已經多長時間沒閉眼了,一閉上眼,就再也睜不開了,如果要殺她,就這樣在夢裡殺了她吧,說實在的,她還是懼怕死亡的……
“嗆——”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讓她從迷糊中驚醒,睜眼看時,原來是送飯的,不知道這是吃得哪一頓,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她到底是因何會落到階下囚這步田地的呢?
地上放著一隻木托盤,托盤上放著白瓷碗碟,飯菜並不差,只是她吃不下,畢竟是自小錦衣玉食喂出來的,這等席地的飯菜,總覺得吃了是種侮辱。抬頭看對面時,就見對面囚室那人已經拾了碗,正巴著碗吃著,雖然滿臉汙垢,可看得出來是個女的。再看她吃得東西,與她的相比何止差了千里!眼見著她往嘴裡巴著食物,她突然覺得想吐,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有這種可恥的富貴潔癖,一陣歐歐啊啊的乾嘔過後,食慾是怎麼也沒了,只覺得頭暈目眩,渾身虛軟,倚著石壁,手放在胸口平復著那股噁心感。
“要吃嗎?”側眼看著對面那個女子,兩人的囚室也只隔了一條不寬的小道而已,她那雙眼睛明明是瞅著她的托盤的。
被她一問,那女子反而縮回了牆角,像是害怕她。
“想吃就吃吧。”爬了半步,把托盤推到對面,她反正也是吃不下去了。
那女子始終沒動過托盤上的飯菜,也不理她,仍舊背對著她縮在牆角,反讓人覺得是她多事了。
再次閉眼,這次再沒有什麼打擾她的休息,可惜終還睡不塌實,一半歸咎於這冰冷的石牆,一半歸咎於夢境連連,“子芙?”喘息著睜開眼,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夢,只覺得心裡有些空虛。她剛剛夢見了子芙,但她對自己說了些什麼她一點也記不起來,只記得幾個零落的片段,像是子芙想跟她說什麼,卻突然被人硬給拉走了。
無意的轉眼,卻見對面的女子回頭正看著她,眼神裡是說不出的感覺,有些吃驚,又有些驚慌,更多的是膽怯!
“……隱帆?”如果沒記錯,子芙曾說過她姐姐被囚在守靈塔內,剛才這女子的表現突然讓她記起了隱帆這個名字,爬起身,抓著鐵柵欄輕聲詢問,“你是隱帆?”
誰知那女子像是見了鬼一樣全身緊縮在牆角,渾身不停地哆嗦著。
“隱帆?”
她越叫,她像是越怕,突然間,她明白了,子芙曾說她姐姐已被囚禁了六年,她是大金暗門的人,既然沒像子芙一樣被殺,那必然是知道些對大魏有用的事,既然如此,這六年間受了何種待遇是可想而知的,連被叫到自己名字都這麼懼怕,可想她曾經受過多少刑罰!
兩國相持,暗地裡犧牲了多少人,怕是沒人細細去算過吧?
跌坐到地上,只覺得到今天為止才開始看明白了這人世。
第一卷 後宮三千戰 二十七、預謀 一
金云溪被轉壓守靈塔對尉遲尊來說是件好事,這更好讓他隨時都能知道她的狀況,太后預謀逼宮一事,他也大概預感到了,只是他壓著並不管,這可急壞了一群保皇黨,連常年安插在太后身邊的汪淵都為他的泰然冒汗,更別說其他人了,太后畢竟是掌權掌了這麼多年了,不把她當回事是絕對要吃虧的。
清宮的鐘聲敲了第二遍時,外臣須一律退宮,幾個人愁眉苦臉地出了宮門,尉遲尊則在宮道上慢慢踱著,像是有什麼心事,“守鷹!”
幾個小太監自動退出丈外,守鷹站到他身側。
“她怎麼樣了?”
守鷹自然知道皇上嘴裡的這個“她”是誰,“早上、中午的飯都沒吃,可能是身子不適,說是吐了……皇上?”他還沒說完,皇上便已經抬腳走了,但走了兩三步又停住,回過頭直直看著他。
“告訴他們,再不吃就換掉做飯那個人。”他記得她的口味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