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瞧不下去,忙彎腰拉扯,“四妹妹快起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那些狗屁的規矩做什麼!神醫好不容易答應救治孟闊,咱們再磨嘰下去恐生變故。你起來,咱們這就回去安排,再派車來接神醫。孟闊情況不好,要儘快醫治才是!”
旁邊的癩頭神醫見晚瑕哭哭啼啼,本來已經皺起了眉頭。忽聞若溪說規矩是狗屁,不由得心裡暢快。
“還是女施主對我的胃口,一個時辰過來找我,過期不候!”他嚷了一句,然後躺下睡起覺來。
宜宣聽了忙吩咐小城子套車,帶著若溪和晚瑕回去。一方面打發下人去找房子,地方要僻靜環境要清幽;另一方面趕緊請侯爺進宮把孟闊接出來。
侯府後面的衚衕裡住著綠萼一家,她們旁邊的院子剛好空著,離侯府近有事來得及。在兩家的院子裡開個小角門,這樣也方便照顧。雖說神醫要求晚瑕近身侍候,不過燒水、做飯這樣的粗活她怎麼能做?到時候派人從角門送過來,能給晚瑕減輕不少負擔。
安排好這些,宜宣又派小城子來接神醫,叮囑他不要亂說話免得把人惹惱。小城子見識到神醫的怪癖,自然是謹慎又謹慎。好在神醫上了馬車就閉著眼睛不說話,他把馬車趕到院子門前才停住。
本來侯爺想在門口親自迎接,可宜宣想到神醫的脾氣便請父親回去。這位跟張先生完全不同,張先生是存了入世報國的心,只是一直在等待出山的機會。可這位神醫卻是對官家很反感,似乎是半點關係都不想沾染。他連侯府的大門都不願意進,怎麼可能見侯爺呢?
宜宣、若溪和晚瑕三人在門口恭候,見他下車忙過來施禮。神醫大大方方受了,然後不理睬眾人率先進了院子。他見院子裡沒有其他閒雜人等,環境幽靜清雅,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道:“丫頭,我要洗澡!”
晚瑕一怔,見他看著自己隨即明白自己眼下就是“丫頭”。她忙回道:“這屋子是給神醫休息用的,請神醫裡面稍等,我這就去準備洗澡水。”
宜宣和若溪剛想要陪著神醫進去,就見他不耐煩的一揮手,“十天之後再來,這段時日別讓我看見你們,心煩!”說完揹著手進了房間。
連病人的模樣都沒見到就定十日之期,這神醫的氣勢倒是很強大,就是不知道十日時候孟闊是躺著還是坐著。不過眼下只能相信神醫,與其讓孟闊躺在宮裡人事不省,還不如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二人相互對看一眼出去,正瞧見晚瑕從角門接了一大壺熱水拎過來。她趔趄著往房間拎,臉憋得通紅顯然是很吃力。
宜宣想要過去幫忙,若溪卻一把拽出他,輕聲說道:“四妹妹不會讓咱們插手,就讓她做吧。這段日子她心裡難受,流汗總比流淚強。累了倒頭就睡,省得她胡思亂想。
況且神醫絕對不會為難一個弱女子,咱們放心回去。我已經吩咐綠萼在旁邊照應,粗活重活會有人去做。只是為了不讓神醫心煩,她們不能進角門過來侍候。”
“嗯。”宜宣帶著若溪走了。
那邊晚瑕準備好了洗澡水,就請神醫過去洗澡,另外在屏風上搭了乾淨衣服。她生怕神醫讓自個侍候洗澡,正焦灼不安的立在屏風外面,聽見裡面傳來讓她出去的聲音,忙如獲大赦般出去了。
孟闊就躺在旁邊的屋子裡,她還沒來得及見上一面。這會子兒得了空,迫不及待的進去瞧。
只見孟闊平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色蒼白,連呼吸都不聞似乎死了一般。她的眼淚頓時傾瀉而出,心像被刀攪一樣劇痛起來。
想到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他信誓旦旦的說要娶自己的模樣。眼下他總算是回來了,可卻是這副了無生機的模樣。如果知道是這種結果,她就不會同意嫁給他,最起碼他不用去胡州涉險,不用這樣子回來了!
“都是我害了你!都怪我!”她撲到孟闊身上痛哭起來,“是我太貪心才得了報應,我不敢再奢望嫁給你,只要你能醒過來好好活下去!你睜開眼睛瞧瞧,哪怕是一眼我也就滿足了。”
孟闊半點反應都沒有,晚瑕哭得搖搖欲墜。就在她快要哭暈過去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喊道:“丫頭,丫頭!我要吃飯!”
他忙抹了一把眼淚留戀的瞧了孟闊一眼,然後一路小跑出去。就見一個人站在院子裡,面板黝黑五官大氣端正,頭帶帽子一身的白衣負手而立。晚瑕一怔,看見他不耐滿的皺著眉頭,“讓人幹活就該先給填飽肚子,我要吃飯!”
原來是洗乾淨換上衣服的神醫,若不是他說話臭臉的模樣,晚瑕還真是不敢認了。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