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暖。
這不能不說是種奇蹟,就算說是神蹟,也毫不為過。
我死而復生了。
老人說,那天我爸爸開心得幾乎發瘋。
雖然我仍然非常虛弱,連眼睛也睜不開,身體也無法自如地動彈,可畢竟活過來了,好像做夢一樣。
這比什麼都來得真實,也比什麼都來得讓他滿足。
餘下的日子,他們陸續將那塊煮熟的‘太歲’肉切碎,混在粥湯裡給我喂下。一天又一天,整塊拳頭大小的‘太歲’肉,整整餵了我十天。
到第十天的早上,我已經能從床上自己站起來,慢慢扶著床欄杆走路,但意識仍然模糊,經常清醒一陣後倒頭就睡,醒來後之前做過什麼說過什麼,忘得一乾二淨。那天開始他們將我重新送進了醫院,給我醫療上的輔助護理,而我也從那天開始,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
總以為自這以後,一切都變好了,那帖神奇的藥救回了我,救回了一切,我爸爸也準備將那塊錦帛找個機會重新放回長沙博物館。
誰知就在即將替我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爸爸卻病倒了。
說到這裡,老人的話音再次頓住。
我忙問:“爸爸他病倒了?什麼病?我為什麼一點都不記得??”
老人看了我一眼,搖搖頭:“不太記得了,那些傷啊。”
“什麼傷??”繼續追問,老人看著我的那雙眼睛目光卻有些奇怪了起來,原本雖然渾濁,但還精神,此時不知怎的突然渙散,直愣愣看著我,一邊再次從喉嚨裡發出陣模糊的聲響。
繼而拍拍褲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周圍看了一圈,慢吞吞朝前走了兩步:“敏敏,敏敏,吃晚飯了……敏敏……”
我一愣。
半晌才想起來,敏敏是汪爺爺妻子的小名。她生前也是從事的考古專業,之所謂我會記得這名字,因為以前常聽他跟我爸爸談起她。
此時突兀聽老人叫起這個名字,我意識到我們的談話可能就此終止了。
汪爺爺的記性極好,好到跟他聊到現在,我幾乎忘了他患有阿爾茨海默症。將近兩個小時的敘述,他始終是清醒並條理清晰的,完全看不出那種病在他身上所產生的症狀。
此時突然發作出來,一時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因而望著他慢吞吞朝廚房走去的身影時,想起他之前還精神奕奕的模樣,鼻樑忍不住微微有些發酸。
見他又在那隻空著的水壺下點了煤氣,我忙過去替他關上,將他拉出廚房:“汪爺爺,找個保姆吧。”
“敏敏……”他順從地跟著我返回房間,一邊看著我,一邊叫著他妻子的小名。
“或者我給您聯絡一家養老院看看。”明知道這些話他可能一點都不會聽進耳朵裡去,我還是對他說著。而他像個孩子一樣安靜地在我拖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捧著我遞給他的茶,呆呆地如入定般坐著不動。
“他怎麼了。”從之前一直沉默至今,此時察覺出了異狀,斐特拉曼站起身走到我倆邊上,看著老人木訥的神色,問我。
“他病了。”
“病了?”老人的症狀顯然不在他知曉的範圍,因而伸手抬起老人的下巴,他朝老人呆滯的瞳孔看了兩眼:“好像喝醉了似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正打算安頓好了老人然後離開,突然一陣電話鈴響,打破了屋子裡的寂靜。
我怔了怔,不知道這種時候會有誰來電話找這個孤獨的老人。
想置之不理,可是鈴聲一陣接著一陣,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那麼來回響了三四圈,我不得不在斐特拉曼的目光中朝那臺已經積滿了灰塵的電話走了過去,拎起了話筒:“喂,找誰?”
“A小姐麼。”
電話那頭一名男子的聲音。說的是一口流利的英文,但帶著顯而易見的中東口音,一開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這不能不令我大吃一驚。
於是迅速朝邊上的斐特拉曼看了一眼,我壓低聲音問:“你是誰。”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然後道:“油王派我來聯絡您的,A小姐,不知道現在談話是否方便。”
☆、第七十三章
油王?!
聽到這兩個字我不由得心裡一陣驚跳。
自從上次那通電話之後;我幾乎已經快忘了那個人的存在,那個由最初一張合同,很無心卻又無比巧合地將我捲進眼下整個深淵般迷途的人。
此時突然被提起,我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當時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