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經道:“毓淑儀身份為尊,臣妾退居其次,願協助她管理六宮。”
毓淑儀睜大眼睛,最會偽裝的一張臉上,也有隱藏不住的驚愕之色。
皇帝沉默片刻,似乎輕輕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便依你。”想了想又道,“不過協理六宮的人,位分上需得好看一些,不然便不像話了。”
不待顧雲羨反應,便輕描淡寫地對呂川道:“傳旨,晉元婕妤顧氏為正三品貴姬,賜協理六宮之權。”
“陛下……”顧雲羨彷彿想推辭,然而見他金口已開,她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順從地長拜謝恩,“臣妾謝陛下。”
皇帝微一頷首,讓她起來,再看向一旁的明充儀,口氣平淡,“朕看月娘你還是做不來這些宮中瑣事,以後就不需要再傷腦筋了,大可以過回你的清閒日子。”
皇帝語氣裡微有諷意,明充儀知道再無挽回餘地,不願哀求失了顏面,只默不作聲地磕了個頭,算是領命。
“好了,都起吧。”皇帝掃視一圈跪得膝蓋發麻的美人們,終於大發慈悲,放了她們一馬。
顧雲羨立在皇帝身側,看著四周眾人,心中平靜得如同秋日的湖面,不起一絲波瀾。
一切全按照她的計劃在發展。
那碗摻了鉤吻水的肉糜是莊令儀的手筆,皇三子則是這個計劃的重點。在她們的計劃中,毒的目標是皇三子,但顧雲羨知道,柔婉儀絕捨不得拿兒子來冒險。所以她告訴她,肉糜不用皇三子喝,她喝便行了。只要分量控制得好,絕不會有什麼大礙。
她們並不需要誰真的死掉,只是要用這件事,使陛下清楚地領悟到,如今後宮戒備是何等的鬆懈,沈竹央和姜月嫦二人又是何等的失職。
自己之前已經做了足夠的鋪墊,乾草薪柴全部鋪好,只需要柔婉儀來點燃這把火。
現在結果出來了,好得超出了她的預料。她不僅得了宮權,還意外地晉了半品的位分,可謂大獲全勝。
至於皇帝讓她和毓淑儀徹查柔婉儀中毒一事,她一點也不擔心。作案的是她,查案的也是她,要把自己摘出去,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她需要做的,是抓住這個大好機會,與沈竹央好好攀談攀談。
自己今日讓出了這麼大的好處,總不能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40夜談
頤湘殿這邊的事情勉強告一段落;皇帝留下來陪伴柔婉儀;其餘人各自回宮。
吹寧宮只住著莊令儀和柔婉儀二人;兩人都是正四品的六儀之一,身份不低;卻還不足以擔當一宮主位;所以如今吹寧宮也就不存在主人一說。然而莊令儀為人一貫禮數週全;儘管沒這個義務;卻還是主動表示要送送諸位姐妹;一路陪著走到了宮門口。
“更深露中,姐姐早些回去歇息吧;彆著了涼。”莊令儀笑著對顧雲羨道。
“莊妹妹多慮了;元貴姬如今是雙喜臨門;自然渾身舒泰,怎麼會覺得冷?”明充儀陰陽怪氣道。
顧雲羨回頭,神情冷淡,“喜?何喜之有?柔婉儀今日險些喪命,我憂心如焚,哪裡還有心思想別的?”明淨的眼眸落在那張冷豔倨傲的臉上,帶上幾分思索,“充儀說的喜,不會是陛下晉了我的位,還賜了協理六宮之權吧?”
明充儀微抬下巴,“你明知故問。”
顧雲羨微微一笑,難掩諷意,“看來,明充儀直到現在都還不覺得自己有錯。”音量微提,“適才在殿內,我想給你留個面子,才沒當著陛下的面說出這些話來,可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說不得就要提一提了。”
她聲音冷下來,“陛下信任你,所以讓你協理六宮,可你在其位不知其責,一味打擊異己,搞得六宮烏煙瘴氣。別的暫且不說,光數日前御馬驚駕一事,就足以辦你個治宮不力之罪!陛下今日沒有罰你已屬仁慈,你不僅不知感恩,還心存怨懟,當真無藥可救!”
後面的話已是斥責。
諸位宮嬪此刻都未離去,全聚在四周。顧雲羨和姜月嫦二人本就引人注意,大家表面上若無其事,暗地裡卻都打起了精神,關注著她們。此刻聽到顧雲羨的話,都有些驚訝。顧雲羨今日先是奪了姜月嫦的宮權,這會兒又這麼不留情面地斥責她,是預備徹底撕破臉了?
轉念一想,這兩人本就樑子結得比海還深,這輩子是決計不可能一笑泯恩仇了。既然如此,顧雲羨確實也沒必要再時刻忍耐她。
明充儀被她冷厲的斥責弄得俏臉漲紅,幾步上前,本能地想甩一耳光上去。顧雲羨眼神冷冷,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