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的時間裡,施月舞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夏墨兮臉上的表情。
那個透著涼意的清晨,當火球般的太陽完全懸掛在東方的天空之際時,施月舞再沒有任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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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
小順子洪亮的聲音宣佈早朝結束。
百官恭送聖上。
待夏墨兮離開王座走進內殿後,群臣一下子鬆了口氣,紛紛開始小聲議論起各地發生的災亂,匪賊,鄰國的動向等國家大小事,陸續退出承天殿的正殿。
站在離王座最近的印無痕,始終如一的面無表情,他瞥了眼身旁一動不動的左少弈,正欲轉身出殿。
“印大人請留步。”小順子突然喊住他,走上前來恭敬地說道:“聖上傳召您和左將軍立刻到內殿一敘。”
因為在乎,所以誤會!(10)
“有勞順公公帶路。”印無痕淡道。
“奴才慚愧。”小順子微笑回禮,又往旁邊的左少弈瞧去,“左將軍……”
“聖上——微臣連日來通宵達旦,偶有小睡,實屬難免,您看在微臣昔日南征北戰的份上就睜一隻眼閉……咦?”
左少弈揉了揉睡眼迷離雙眸,發現王座早已空空無人,四周也是空空蕩蕩,群臣退出殿外,只剩下旁邊無波的印無痕和含笑的小順子。
當下立即明白過來,他舉起雙臂伸了個懶腰,歡喜地說道:“印兄弟晚上有空否?我請你到春風滿意樓小酌幾杯,順便叫上幾個美人,我看你這個樣子一定從來沒開過葷。”說道美人,他情緒高昂,拍了拍印無痕的肩膀,“我請客。”
“刑部需要審理和複核的案件尚有九十三起;下月十五需要將重新修訂的新律法稽核,並頒佈至各地;”印無痕淡淡地將他的工作一件一件陳訴出來,“北州災荒不斷,戶部需要酌情減輕其賦稅,另外國庫資金匱乏,長此以往後果不堪設想。”
左少弈越聽越頹廢,熱情的情緒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瞬間蕭條索然,語音滄桑而悲涼:“好吧,好吧,我繼續堅守崗位還不行嗎?所以說我只是一介武夫,你們這些文人一天解決的事情,我最起碼得花上七天。”
他已經禁慾了一個月,整天就聽一群男人在他耳邊嘮叨這件事怎麼處理,那件事怎麼解決!
“兵部的事情已經進入佳境,我想你可以把重點放在刑部和戶部上來。”印無痕建議道,然後提步向內殿而去。
“喂,印無痕,你這句話怎麼像在諷刺我呢?”左少弈心中不爽,他本就是兵部出生,對於兵部的事情自然瞭如指掌,解決起來綽綽有餘。
召見(1)
“沒有,我只是就事論事。”印無痕神色平淡。
“那你就是就事論事的進行諷刺。”左少弈三兩步跟上他的步伐,側頭打量他,自言自語,“明明一副嚴肅古板的樣子,為什麼嘴巴這麼毒呢?”
印無痕不予理會。
平淡的神態如枯竭的湖底。
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平凡的他就是走在喧譁的大街上亦是無人會瞧上一眼,只有同朝共事多年的左少弈才知道,這個平凡的男人有一股不易察覺的貴氣,總是在即將抓住的剎那間又消失無蹤,彷彿是故意將自己隱藏起來。
長久的沉默令左少弈實在乏味,離內殿還有一小段距離,他百無聊賴地說道:“為什麼你身為禮部尚書,對我的兵部、刑部、戶部這麼瞭解?”
印無痕依然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但那永遠如一的表情實在無法看清他的心思。
左少弈繼續研究這個看似平凡實則透著神秘的男人,手指抵住下巴,若有所思,“你這個人真奇怪,有時候一板一正,有時候嘴巴能蹦出毒藥來,有時候又沉默寡言。”
等了片刻,依然等不到印無痕的隻字片語,左少弈只好與身後的小順子聊起話來:“小順子,聖上急著召見我們有什麼事?”頓了頓,他驚道:“難道是因為我在早朝時打瞌睡,現在召我去提審?”
小順子微笑作答:“左將軍,聖上知您近一個月日以繼夜為國操勞,聖上心慈仁厚,怎會為了這點小事責罰您呢?您這半個月來早朝打瞌睡的事情聖上心知肚明只是沒有點破而已。”
召見(2)
“啊!”左少弈低呼一聲,捂著肚子,俊美的臉蛋皺成一團,“小順子,我突然感到腹痛難忍。”旋即轉身就跑,跑了一段忽覺不妥,又折了回來,道:“印大人,前幾天聖上要求六部推舉一位將領前往南州平亂,少弈我毛遂自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