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從南方吹來,彷彿帶來了國都平安城獨有的溫暖氣候。然而越往北走,氣溫卻逐漸寒冷,風中帶來的除了寒氣,哪裡有一絲的暖意?
一個女子披著一件大袍跪伏在河邊,烏黑的長髮順著單薄的肩背,輕輕地滑落,盪漾在綿河水面。
水面上印出一張高雅而聖潔的美麗臉孔,卻異常的蒼白,彷彿透明。
她無心眷顧自己那逐漸走向衰弱的身體,更無心欣賞自己絕麗的容色,她只是凝視著河水,深深地蹙眉。
綿河——貫穿整個夏國,是由北方的巫丏山流出,蜿蜒曲折,首經北州,最後經過南州流入南方的滄海。而北州的所有城縣都是依綿河而建,它是北州的主幹河流,人們的衣食生活離不開綿河。
這些是她一路上從百姓口中打聽來的。
奇怪的是,他們沿著綿河往北行,卻在進入北州後,河水由青碧色逐漸變成了淺灰色。而所謂的北州災荒,似乎就是指綿河被汙,北州百姓無干淨水源可飲用。
抿了抿唇,她從大袍內伸出一雙纖細的臂膀,雙手掬起綿河河水……
北州災荒(2)
雙手掬起綿河河水……
“啪!”
正當她仔細觀察河水的時候,忽然有人飛身過來,打掉了她手中那呈現淺灰色的河水。
“這水不能喝。”來人警告她,同時將一件雪白的大氅從頭到腳地蓋在她纖瘦的身子上,“穿上。”
柔軟的絨毛輕輕貼上了她的臉龐,她忽然笑了起來,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大氅上雪白的絨毛,眼裡閃著雪亮的光芒,笑眯眯地說道:
“不虧是武林盟主,出手闊綽,品味高雅,這可是雪狐的毛啊。”這下賺翻了。
“溫暖的馬車有了,現在保暖的衣物也有了,接下來可以去看大夫了嗎?”武林盟主千雅冰修冷淡地說道。
眼前這女子真是有夠麻煩的,吃的要好,穿的要好,住的要好,哪裡不稱心就開始嘰裡咕嚕的教導他——
身為江湖人氏必須劫富濟貧,因為她身無分文,只帶了銀票沒有銅錢。
還要鋤強扶弱,因為她身體虛弱,心臟不好。
這倒是實情,自從見她將一隻奇怪的瓶子裡的藥服用完,扔掉後,就經常發現她的身體陰冷,四肢抽搐。
昨夜甚至暈了過去,呼吸呈現衰竭跡象,幸虧他的內功深厚,護住她的心脈。
可這丫頭卻堅持不看大夫。
即使他可以用內力暫保她的性命,但他又不是大夫。
長此下去,內力耗盡,到時兩人一塊死。
“可以。不過,必須到了長樂城才可以看大夫。”施月舞將雪狐大氅穿在身上,又將原先那件大袍還給千雅冰修。
“為什麼非要去長樂城?”千雅冰修接過自己的大袍,俊逸的臉上顯露出少有的無奈。
“你跟著我的目的是什麼?”施月舞不答反問,甩了甩方才散落在水中溼漉漉的髮梢,漫不經心地說道:“告訴了我,我才有可能告訴你,關於我的目的。”
千雅冰修握緊那柄從不離身的龍勢劍,他的目的很簡單——
北州災荒(3)
千雅一族的預言指引出,溟血劍將出現在皇后的身邊。
他因此跟隨施月舞,等待與龍勢劍齊名的寶劍溟血。
他的人生也很簡單,追求武學巔峰,追求當今世上最利的兩件武器——龍勢劍和溟血劍。
龍勢劍和溟血劍是所有習武人一生的夢想。
若溟血劍即將現世的訊息傳出去,勢必造成江湖群起,爭奪寶劍,所以越少人知道對他越有利。
而眼前的女子雖不是習武人,但卻比習武人更可怕。
因為她貪財,凡是有價值的她都貪。
要是被她知道了寶劍溟血將出現在她身邊,那她一定藏身起來,暗中獨吞了。
施月舞也不在意千雅冰修的沉默,她走向馬車,坐在了馬車的副座,指著駕駛位,喊道:“盟主,該上路了。”
這一路從平安城出發,來到北州,她瞭解到了許許多多在國都無法瞭解的真相,恐怕連夏墨兮這個皇帝也不知道吧。
她和千雅冰修一起走過了隸屬北州境內的三座城池,北州主要的河流綿河被汙嚴重,然而這卻並不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這三座城池的守城兵個個精壯魁梧,她和千雅冰修入城時異常的警惕,再三盤問他們。
從他們的問題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