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昨夜關文的模樣和三言兩語,情況一步步推斷,關係還真簡單不起來。
秦越……和關文?
“發什麼呆,那壺醋你要拿多久?”
蘇巖冷聲吵醒他。
梁奎僵硬的表情勉強恢復,起身給蘇巖和秦越碗里加了醋。
一旦有了疑心,心裡就算擱了刺,不弄明白不舒服。
但這個問題不可能直接問秦越,梁奎便盯著秦越。
看秦越心不在焉吃完了餃子準備繼續睡,秦越的下半身是寬鬆的睡褲,從客廳走到臥房,短暫一點路,梁奎還真看出了門道,秦越走路明顯太慢了,這不正常,就算他生病了也不會這樣。而且秦越無意識的總用手輕滑過腰臀,似乎那裡有什麼困擾著他。
梁奎覺得可怕,秦越很可怕,他猜測的一切也可怕。
夜深人靜後,當屋裡只有梁奎還醒著,他在垃圾桶裡找到了確切的證據,梁奎的心情跌落到低谷。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每次多問秦越轉學的原因,秦越總是嘻嘻哈哈的敷衍過去,不願意細說。他明白了秦越每天每天盯著手機的習慣,也明白了秦越為什麼總是失眠,還有他不經意間說起,不敢回家。那不是秦越任性的玩笑,而是真心的無奈。
梁奎又想著關文那個人,因為秦越的原因,他們倆還算熟悉,記得很清楚的便是小時候,關文就像秦越的親哥,特別護著他,就算是梁奎也不準欺負秦越,就說秦越學舞扭了腳,關文當真追著梁奎喊打喊殺幾條街,直逼著梁奎答應永遠不教秦越學跳舞才放過他。
天真的他,那時候以為,關文和秦越是兄弟情。
梁奎想了很多,他最後選擇沉默,不能找秦越要答案,等不到百分之百的答案,他寧可將問題藏在心裡,不去多想。
寒假將至,又一年即將過去。
準備考試是一回事,放假後他們何時回家過年是另一回事。
“越越,準備幾號回家,我們一起。”
“……”秦越先是沉默,隨後道:“我回頭問問我爸媽,看他們怎麼說。”他說完頓了頓,摸著手背上的凍瘡道:“其實在這裡過年也挺好的,每年都在家裡陪爸爸媽媽看春晚,太無聊了,表哥你說是不是?呵呵。”
梁奎差點說不出話,他將視線望向樓下的師弟師妹們,過了很久才漫不經心一笑:“就是就是,每年看春晚,無聊透了。我也想在外面找點新鮮的,越越要是說服你爸媽留在這裡,我也有理由留下來了。到時候還是我們三人,想怎麼玩怎麼玩。”
“哈哈,表哥你省省吧,你爺爺奶奶想你快想瘋了。”
期末考試結束那天,梁奎已經被家人連環奪命催,確定了回A市的時間,考試後第三天就得走,成績單請蘇巖幫忙拿。
讓梁奎難受的不是太早回家,而是他都要回家了,秦越還是那句等我問過我爸媽,我能偷玩幾天就多幾天,巴不得不回去了。
可梁奎偷聽過秦越打電話,小心翼翼唯唯諾諾地語氣,電話那頭就是他爸媽。
“你這幾天怎麼心事重重,怕考不好?”送梁奎去機場的路上,蘇巖這麼問他。
梁奎立即瞥了眼前坐的秦越,揉著腦殼說:“哪有什麼心事,我很好。”
蘇巖見他不願意回答,便也不問了。撐著頭看車窗外潔白的世界,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冷,這個冬天,為他帶來了人生中的另一條路,一條狹窄黝黑,彎彎曲曲,沒有溫暖沒有光明,永遠無法回頭的小岔路。
那樣一條小路,他並不後悔走進去,他甚至遺憾,為什麼沒能走到路的盡頭,漆黑的路上,他心中的燭火不滅,他想張開眼看一看,路的盡頭,等待他的是什麼。
“路上好走,提前說聲新年快樂。”蘇巖揮手與梁奎告別。
梁奎的臉色比在車上時更差,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沒有聽到蘇巖的話。
蘇巖的告別他沒有理睬,他兀自提著行李發呆良久,忽然笑容燦爛的衝秦越笑:“越越,回A市了記得找我,成績出了要告訴我。”
“知道了,大少爺你快走吧。”秦越不耐煩催促,他等不及回去懶被窩。
梁奎錘頭調整一下滑竿,轉身揮手:“我走了,改天見。”
目送梁奎過了安檢,秦越吐口氣:“終於可以回去睡懶覺了,蘇巖啊,放假我住你家好不好?一個人太無聊,你可不能讓我睡大街。”
蘇巖已經走出幾步遠,聞言點點頭應了,未說一個字。
37 想要幸福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