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十五,就行了及笄之禮,師傅和爹,開始著手籌備我們的婚事。
當時的我,一怒之下竟然離家出走。”
他輕輕地笑,口氣裡有淡淡的自嘲,“不是為了哪個要好的女子,也不是受了誰的唆擺,就是因為太心高氣傲,不肯接受他們為我安排的親事。”
我的心裡突然漫了不好的預感,問:“綠蘇呢?她怎麼辦?”
“綠蘇,綠蘇。”他喟嘆,“她也真是心高氣傲的女子。知道我逃婚後,她穿著大紅喜服,靜靜坐了一天一夜,然後,把師傅煉製的各種藥丸都吞下了一粒。那些藥丸裡,有的是極好的丹藥,更多的,則是師傅精心蒐集藥材煉製的毒藥。”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開始微微顫抖。
“表面上看,綠蘇好象沒出什麼事,藥丸彷彿就沉浸在了她的體內。可到了每個月的月圓之夜,她的毒性就開始發作,首先是整個人抽搐不已,時間長了,臉就開始發漲發熱,在月光下顯出點點五彩的色斑,月亮越亮,色斑就愈光愈漲,她每次……都恨不得親手毀了自己的臉……
再後來,我們在師傅的木屋下又挖了一個地洞,建了一個石室,每到月圓之夜就把綠蘇送入其中,大概遠離了月光,她的症狀才稍為減輕。而且,在她毒發的時候,只有身穿白衣面蒙白紗的人才能在她身邊撫慰她,也正是這樣,每個月圓之夜,不管我們身在何地,我們都會換上白衣連夜趕到山上。
事情發生以後,師傅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孃的惡疾卻又一次復發,無奈之下,爹帶著娘出遊四海去尋訪名醫,我讓喬生回來接管生意,而我,則自願在師傅那裡照顧綠蘇,也開始自學師傅留下的所有醫理藥書。”
“說也奇怪。”他突然極悽楚地笑,“喬生在山上學了五年,所得也是極淺,而我只是看了兩年的醫書,早已超過了他許多,可見,師傅當年的教授也是有保留;而我和喬生交換後,安府的生意卻是極好,喬生在經營上無師自通。也許,我們當初就應該調換的,我學醫,而他,學商。”
說完,安喬陽是長久的沉默,然後才緩緩說:“現在,你知道喬生為什麼不願意告訴你綠蘇的事了吧。”
我摸索著放下手中的碗勺,碗底的殘粥早已冷卻。
那麼,二少爺,他是喜歡綠蘇的吧?
安喬陽沒再說,我也沒再問。
如果,我是綠蘇的話,為了一個心中的男子的逃婚,我會不會,也如此生生待自己?
突然發現,在唐代的時間越長,我越來越不像以前的那個容燦燦了。
我滿心滿肺的惆悵,還常常帶了暮葉秋花的傷感悲涼。
容燦燦,你不屬於這個時代,也得不到這個時代的某個人,所以,做回你自己吧。
重新得見了陽光之後,我在心底這樣輕輕地告訴自己。
我是阿獵的娘
“二少爺,今天你帶我上街吧。”
天還沒亮,我就跑到了安喬生的房間,房裡只他一個人,安喬陽已經回了山上。
“你不好好休息幾天嗎?”安喬生被我鬧醒,半撐起身子問我,話裡還有朦朧的睡意。
“不了!”我極興奮地趴在他床沿,“我又沒病沒痛的,只是看不見了幾天,你們還真以為我是瞎了啊?再說了,我現在少了眼鏡架,渾身不知多來勁兒呢!”
“那……你自己去吧。”安喬生的嗓音是難得的懶洋洋。
“呵呵,我是想自己去。”我訕訕地笑,“可我沒銀子啊!要不……”
“做夢!”這傢伙馬上就清醒了,斷然呵斥了我,安喬陽說得還真在理兒啊,這書生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吝嗇得可以嘛!虧他還會點兒功夫會點兒醫術的,真是白白糟蹋了!!
“中學生第二套廣播體操,現——在——開——始——!”
安喬生的房間有個朝向後院的小陽臺,於是,我開始了中學時每天必做的廣播體操,聽都聽了十多年,自個兒喊數都會了!
“伸展運動,預備——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我在陽臺上做著標準的廣播操動作,邊做邊大聲喊數。我就不信,你安喬生能躲得過我的魔音穿耳?!
偷偷支稜起耳朵聽,擴胸時悄悄斜眼去瞥,果然是安喬生哪!好!沉得住氣!能夠想到用棉被矇頭功來破我的招數!I服了U!
可是,你能破我的魔音穿耳,試問你又怎能破廣大人民群眾的魔音穿耳呢!因為——
團——結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