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臉來見莊蓮鶴面有異色的看著她。也自知這一番言論驚人。悻悻的哼了一聲。
莊蓮鶴也不說話,自斟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這算是變相的安慰吧,葉樂樂更覺自己沒趣,寧熙景在三妻四妾這一觀念上與她不同步,沒了夏氏也還有其她人,且他們倆之間另有些原因。卻是不能將這責任全歸咎於莊蓮鶴。
於是兩人一時無言。莊蓮鶴卻眯眼打量著她,心中尋思這葉氏當真堅韌,初一見她,就在不停的折騰,讓她做妾她也跑,讓她做妻她也跑,偏偏跑到什麼地方也還能自己過活。在他所認識的女人當中,還真稱得上是絕無僅有。
當下閒閒的以指尖輕擊桌面,狀似無意的道:“《列周傳。莽公記》中記有一則趣事,有一方姓女子偶感風寒後,突然性情大變,言行舉止皆不似常人,直說自己不是此間人氏。。。。。。
又有《章公手記》中寫有李姓童子不慎撞到頭部,醒來後即會製紙,又會印刷,後被人稱作是妖孽附身,天師作法,將他火化。”
說著面帶笑意的盯著葉樂樂雙眼:“葉娘子,是不是此間人氏?”
葉樂樂原本隨著他的講述,心就一點一點抽緊,這是被他一問,竟猛然向後一仰,莊蓮鶴伸手如電,扣住她的腕使她不至向後仰倒,一面淡淡笑道:“安心,莊某不是天師,無意捉鬼降妖。”
計準大步衝了過來:“呔!那來的登陡子!還不將手放開!”
葉樂樂連忙坐穩,將手腕從莊蓮鶴手中抽出。對著計準道:“無妨無妨。”
計準卻氣勢洶洶的不肯罷休。
莊蓮鶴淡淡的抬眼,終是正視了他一次,計準被驚住,只覺這一眼十分威嚴,令他莫名的心慌,不由得無措的站定在桌前。
葉樂樂站起身來:“計師傅莫驚,確實無事,您還是回去坐著吧。”
說著就叫小甲:“給計師傅添碟梅子上來。”
計準能混成無賴頭子,也是歷練出來些察顏觀色的本事,當下不敢妄動,沉著臉退了回去。
葉樂樂嘆了口氣坐下,這才開始裝樣:“莊先生說的太過驚人,民婦一句也聽不懂呢,倒覺比些鬼怪話本還要嚇人。”
莊蓮鶴淡淡一笑,並不與她爭這口舌之利,這女人擅作戲,他不止一次見識過。
兩人正心知肚明的對恃著,就有個小吏奔了進來,左右看了一圈,找到莊蓮鶴,忙弓著腰湊了過來,低聲道:“大人,有艘婆沙來的大船,說是遇了風浪,船身受損,想要靠我們的岸補給修繕呢,劉大人說讓來請示是否讓對方靠岸。”
雖決定解除海禁,但畢竟還沒下明旨,誰也不敢擅作主張,只得讓這尊業東最大的菩薩來拿主意。
莊蓮鶴起身,看了葉樂樂一眼:“一道去看看。”
不是詢問句,語氣不容置疑。
葉樂樂雖然嘴硬沒肯承認,但畢竟不敢與他叫板,只好將店託付給小甲和二東兩人,自隨著他上碼頭去。
作者有話要說:go go go ~你滴熱情~好像一把火~
轉眼又是一年春來到,業東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春天裡雨多,從早到晚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茶館生意也冷清了許多。
葉樂樂望著雨水從屋簷上落下,形成一道雨簾,不禁有些莫名的傷感。
正不知思緒飛到了何處,就有人挑著擔子,從門口的雨簾處闖了進來。
葉樂樂定睛一看,原來是羅阿婆,忙從櫃檯後出來:“羅阿婆,這大雨天的還來送什麼?”
羅阿婆張著豁牙的嘴笑:“那天不是雨?就沒個消停的時候。我估摸著你這處快斷了貨,還不得趕緊送來。”
說著把竹筐上的油布掀開,從裡頭抱出幾個大罈子來。
葉樂樂隨手揭開,湊過去聞了聞:“好香,這魚皮炸得好。”
羅阿婆就高興:“這次的梅子棗子都好。”
“羅阿婆的手藝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葉樂樂驗了貨,爽快的付了銀子,卻看到羅阿婆沒有像往日一般收了銀錢就著急著走。
“葉娘子,我這會子出去,怕是正跟欽差大人的隊伍碰著,我老婆子手腳慢,阻了路就不好。還得在這刁擾刁擾。”這業東就沒條像樣的街,欽差大人一行隊伍勢眾,一個手腳不靈便的阿婆挑著擔子迎面上去,隊形都要給擠亂。
葉樂樂啊了一聲:“欽差來了?”一面就順手從小甲肩上抽過抹布,將臨門的桌椅上被飄的細雨珠擦去,請羅阿婆坐下,又讓小甲去泡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