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報復你,怎麼樣?!誰叫你總欺負我?!就算元寶我現在落難了,也有自尊,有尊嚴,憑什麼任你踐踏!有錢了不起嗎?你這個大壞蛋,大變態——”
本來想扮英雄,罵到後來卻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好委屈……
他的手一動,我以為他要打我,嚇得雙手抱頭,順著牆蹲到地上。誰知那手落下來,卻輕輕撫上我的頭:“元寶,如果我答應以後不會欺負你,你會不會拿你的真心給我?”
我從手指縫裡向外看:“那你要答應不再打我。”
“只要你不犯錯,我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你。”
“那你也不能強迫親我。”
“可以。”
“我不要被你抱著睡覺。”
“可是……沒有你我會睡不著的……”他可憐兮兮的說。
“你可以抱著以前那個大元寶睡。”
“那個太硬了。”他愁眉苦臉的說,“我答應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還不行?”
我聽不得人哀求,看他一臉誠懇的樣子,心就軟了:“那好,不過我不要做你的奴才。”
“那做什麼?我老婆?”他又不正經起來。
我瞪了他一眼:“我想做生意,賺錢。”
“做生意?”他有點兒驚訝,“做什麼?”
“不知道啊,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嗯……”他眼珠轉轉,說,“做生意總要有本錢的,你有嗎?一百兩就夠。”
“沒……”我低下頭。
別說一百兩,我連一星銀子渣兒都沒有。
“那可不好辦……”他思考了一下,說,“不如這樣,你先到我的店鋪裡做夥計,我付給你工錢,等攢夠了本錢我再幫你好好謀劃謀劃,怎麼樣?”
做夥計?也就是做公司職員嘍?聽上去比做奴才要好多了!
想到此,我高興的點點頭:“好,我給你做夥計。”
他又問:“你會寫會算嗎?”
“沒問題。”我自信的答。
我可是現代人,我還會平方開方呢!
“剛巧回春堂管檯面的夥計回老家奔喪去了,你就頂他的差吧,那裡輕鬆些。”他將我扶起來,說道。
我仰起臉看他,心裡不禁一酸。
在以前的世界裡,我簡簡單單的活了十八年。簡簡單單的生活,簡簡單單的思考,簡簡單單的被愛。
可如今,那包裹我的,玻璃般透明的氣泡“嘭”的一聲破裂了。我現在是一個人了,我以為我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為什麼我還是忍不住地想哭?為什麼每晚的睡前我都會有所期待?
就算是夢,這個夢也永遠不會醒了。
我越是讓自己忘掉,卻記得越來越清晰,所有從前那些無憂無慮的一切。
真的應該先向那個老太婆討一碗孟婆湯,至少讓我忘記那些被愛的感覺,也許奢望就會少一些?
所有這些讓我無所適從的陌生裡,總會有吧?
有將我從惶恐中贖出來的珍寶。
“怎麼了,不想去麼?”他見我不答,跟著問了一回。
扯住他的衣角,我用力搖了搖頭,眼淚終於流下來:“謝謝你……”
“元寶,你可知我為什麼如此的在意你?”他忽然問。
我搖頭,沒臉說出心裡話。
還不是因為我呆,一逗就上鉤,滿足你的低階趣味?
一想到此,我開始哭出聲來。
面前的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壞人,我可千萬某要忘記了
“你有一雙純淨的眼睛。”他捧起我的臉,“就算這副身體是別人的,可這眼睛是你的,永遠莫要忘記了。”
他話說得溫柔似水,面上有我熟悉的動容,似父母玉璽,卻又有些微的不同,讓我難以自制的撲到他懷裡放聲大哭。
他摟著我,輕輕說:“我能像你這樣毫無顧忌的哭出來,已經想不起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我已經習慣了帶著面具生活,爾虞我詐處處設防……元寶,你這麼純真,純真的讓我忍不住愛上你……”
事後我回想起來,他是不是說了愛我這句話呢?
問他,他只是笑,然後就伸出魔爪,嚇得我一溜煙跑掉,再也不敢問了。
他還是逮住機會便捉弄我,我被他整的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處處設防,可還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斷襲擊大腦。
我會被他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