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干係。至於那位薛家三小姐,一家子姐妹在外人看來又有什麼分別呢。以前你與她來往,姑媽並未說些什麼,可如今薛府與葉侯聯姻,讓葉侯逃了一劫。淑君啊,你一直都是一個聰明的姑娘,你應該能明白舅媽的意思,對嗎?”
俞淑君默默垂下頭,她當然知道葉侯一直都在朝中打壓她的父親。只是她父親手握兵權,且朝廷正是用兵之際,動不得他,便牽累著姑父被貶官至此。
直到回到屋中,她依舊沉默不語。安哥兒瞧她有些異樣,正走近了兩步,卻被俞淑君緊緊抱住:“安哥兒,你說她為什麼偏偏要姓薛呢,為什麼啊!”
安哥兒微愣——哭了?
“我還好些。可,可……表哥他要怎麼辦呀!”俞淑君抹著淚,她太瞭解馮意了,原本還以為今日早膳時馮意會與馮氏說關於薛錦顏的事情,如今看來……
“舅媽都不讓我與阿顏往來了,更別提表哥了!”俞淑君只覺得自己心頭亂糟糟的,可等她抬頭看著俞瑞安,這小子竟然還是一臉平靜,彷彿這世間的悲喜都與他無關,俞淑君雖然知道他一直都是幅面癱樣,可現在看起來格外刺眼,當即嚷道:“難道你都不著急嗎,你也見不到阿繡了呀,我們回到涼州,肯定就不會再來了!”
安哥兒等她說完侯,遞一條帕子給她。俞淑君一愣,毫不客氣拿了過來,“說你沒良心,可還知道心疼你親姐姐。”
“肯定還能見的。”安哥兒淡淡說道,卻是毋庸置疑的語氣。
俞淑君哼了聲:“你怎麼知道!”
誰料安哥兒卻不肯解釋,只是道:“我要去練武了。”
俞淑君氣的牙癢癢,這小子真是惜字如金。不過……安哥兒從來不說沒用的話,既然他那麼肯定,也許,這件事還有轉機?
安哥兒見了陳頭,照著規矩,朝師父一禮。如今他的基本步法都已練數,從今日起就要開始學俞家槍了。
“令兄十五歲便已將二十四路槍法舞的虎虎生風,小公子可不能偷懶!”
安哥兒看著手中的銀槍,只覺得胸口的血漸漸沸騰起來。漠北人攻破涼州時,他身在長陵,被父兄送到舅家,身為男兒卻要與婦孺一起。他自小便在涼州城樓上目送父兄們出征,只想著有朝一日也能與他們同去。俞家男子從來都是‘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如今,終於能回去了!
至於……
薛家商號在涼州亦有分號。去年雖然歉收,但涼州城的冬天並未出現饑荒,全因有薛家商鋪帶頭設了粥棚。聽說薛府的生意大多都是由薛家二房在打理,所以……肯定還能再見的。不過走之前,他還要做一件事才行。
“阿姐,這幾天你是怎麼了?”薛錦繡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薛錦顏有些不對勁了。如果說之前還是因騎馬嚇著了,可這都過去七八天,不可能還嚇著吧!
薛錦顏看著窗外的綠竹,喃喃道:“我想去見見俞姐姐,可馮府的人說她病了,需要靜養……”
“等她病好了再去一樣啊,有什麼急事嗎?”薛錦繡頗為納悶。
“啊……沒,沒有。”薛錦顏連忙笑了笑:“還是那次騎馬啊,她的帕子掉在咱們的莊子裡了,想著給她送回去,免得她掛心。”
“掛心?就一條帕子?”薛錦繡越發疑惑,“既如此,便讓巧月送過去不就行了。”
“哎,親自送去顯得有誠意。”薛錦顏覺得自己越說越亂,乾脆起了身,“阿秀,你不是還要去學規矩麼,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再不去,阿蓉可要等久了!”
薛錦繡見她發了脾氣,也不去擾她,打趣道:“知道啦!阿姐你就是規矩大!哼!”說完,連忙帶著丫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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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府要遷家的訊息還沒有傳出;可葉莫辭要離開長陵城的事兒卻已經傳到了薛府耳中。秦氏嚇得連忙跑到了孔氏那裡,哭的煞是傷心:“老夫人;您說這是什麼事兒啊!他們才成親多久呀,連四個月都還不到;姑爺怎麼就挑在這個時候走的呢?!阿瑜,阿瑜要怎麼辦呀!”
閔氏幸災樂禍地看著她:“嫂子;這話您說的可欠妥當了。姑爺去梁大將軍那裡可是奉了聖旨的;難道要讓姑爺為了阿瑜抗旨不成?嫂子您也別太著急;姑爺如此有出息;想來過不了多久阿瑜都能封上誥命呢;這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呀!”
秦氏冷目看著她,也不管什麼妯娌之情了;當即嚷道:“合著不是你閨女,有你這麼當人三嬸的嗎?!姑爺走了,阿瑜一個人留在葉府,指不定要受什麼欺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