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珠子便顫顫的抖動著!見我只是看著他,眼神裡滿是疑惑和戒備,他揮手令屋裡的人全都退下了,起身在我的床前渡著步子。
“剛剛聽她們說,你做僵夢了?”他走了幾步,歪著頭看我。
我不答,雖然知道這是大不敬,但是,我卻記起小時候,奶媽在說她鄉下的趣事給我聽時,嘴裡常有的口頭禪,死豬不怕開水燙。
是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我忍不住的哧的笑出聲。
他停住腳,定定的盯著我的臉,突然幾步走到我的面前,似笑不笑,“沈凝霜,你敢說你不怕?”
“臣妾怕,只是,怕亦無用,”我臉上的淺笑嫣然不變。
他就那麼在我床前站著,眼裡閃動,稍轉既逝,空氣裡滲悶寂靜,我終於抬眼看著他,他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看不出是喜還是怒。
陡的,他轉身走了出去,外面一陣慌亂的恭送,他一句話沒有,起架而去。
我頹然躺在床上,閉了眼睛只作睡了的樣子,小青她們進來見我睡了,輕手輕腳的在屋子裡走動收拾,生怕驚了我。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日都是不言不語的等著受死,太后和皇后像是還不知道內中原由,依舊像以前那樣派了人來安慰,我心內不安,命蔣秀替我去謝了。
滅門的旨意卻遲遲不下,倒把陳清蓮給等來了!
她就那麼徑自闖進我的內殿,小福小安連著攔都攔不住,蔣秀見她火氣沖天的直衝著我來,慌的忙上前一把抱住,口裡直叫,“哎呀小主,這大熱天的怎麼還勞您跑一趟兒,快坐著歇歇……”
話未說完,陳清蓮已豎起了柳眉,啪的一耳光甩在蔣秀的臉上,喝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快滾,”又指了我道,“你不過就是仗了那點子小聰明,得了太后的喜歡,其實,大家心裡誰不知道呢!”
說到這兒,眼淚已流了下來,哭道,“只是,你也太欺人太甚了點。”
我不明所以,忙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妹妹說的什麼,我聽不明白。”
“你裝的什麼?太后皇后不知道你,我們是知道的,大家就等著看吧!”一跺腳,扭頭而去。
我被這一幕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青氣得眉毛都直了起來,立時的就要讓人去稟告皇上和皇后,我攔住了,並且嚴命不許張揚。
小青氣得直跺腳,“她自己不討皇上的喜歡,倒來這兒撒起野來,”又埋怨我,“小姐也太好性兒了,由著人家欺負,還不準告訴去。”
蔣秀的臉上紅紅的起了印子,卻並不說委屈,倒去安慰起小青來,我聽著小青的話裡有古怪,招手命她們二人到跟前。
“你剛剛說的什麼?”我的語氣不容搪塞,“我看她剛剛的神情是真委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蔣秀拿了個墊子讓我靠著,細聲道,“奴婢也是聽劉公公說,那日陳小主剛一照面就讓皇上給退了牌子,皇上見了她,只說了一句話的。”
她頓了頓,“皇上說,不是她。”
不是她,我苦笑,自然不是她……
這是她第一次侍寢,本是極歡喜的事,卻被退了牌子,這即使是在民間,也是極失顏面的事,如今在宮裡,只怕更是要被人恥笑一生了。
她自然是該恨我的,只是,待滅我滿門的旨意下來後,她又該作何想呢!
珠落
就在滿宮裡都在議論我和陳清蓮的事時,宮裡傳出了惡訊,趙容華所懷的龍裔――沒了!
訊息傳到我的耳裡時,已經是幾日之後的事,裁雪去浣衣局取衣服聽說此事,在院裡說給剪冰和小青聽,隔著窗子,我隱約聽到趙容華,龍裔,小產之類的話,心裡立時‘咯噔’一跳。
忙喚了她們進來問,裁雪見我著急,不敢隱瞞,趕緊細細的說給我聽,“只聽說趙容華那日中午還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叫肚子疼,待御醫趕到時,已經見紅了!”
“好好兒的,怎麼會小產?”其實我心裡早已經是雪亮雪亮的,只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紫芫―――到底沒躲得過。
裁雪搖了搖頭,“只是聽浣衣局的晴梅姐姐說,像是在吃食裡被人下了紅花的,皇上雷霆震怒,發了狠要找出下毒手的人,趙容華傷心得不行,每日裡不肯吃東西,整天以淚洗面的。”
揮手讓裁雪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了我們倆個,小青衝我吐舌道,“到底還是小姐明白,這宮裡啊,站得太高了,實在不是好事!”
我苦笑,傻小青,你哪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