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對李三娘“重色”這點兒小毛病是毫無辦法,少時李三娘就最喜歡李大兄,而她對李二兄就沒那麼喜歡,不過是因為李大兄身高腿長、劍眉星目端是一副孔武有力好男兒的模樣。 而李二兄因著小李大兄兩歲,發育的晚些,當李大兄是個俊俏郎君模樣的時候,李二兄還是個青澀少年。 後來,李大兄進了邊郊的軍營,又娶妻生子,李三娘才逐漸跟李二兄走的親近了些,再是後來李三娘差不多就是被李大嫂帶大的,因著李大嫂也是樣貌舒朗,一副颯爽英姿的女娘模樣,李三娘就與李大嫂感情最好,才漸漸被影響的不是那麼看重相貌了。 不然,當時李家才十歲出頭的李三娘才是最不聽話的人,可因為她自小聰慧,又是個難得的老來女,李父難免多嬌寵幾分,是以李父李母再給她挑郎胥時才找了相貌姣好的王子恆。 九娘坐好後,李三娘放了三指到她手腕處,因著是在蒔花樓後院兒,此時的絲竹樂聲不算大,但也隱約聽得見,李三娘就閉上了眼睛,仔細辯脈。 本來李三娘的表情還算輕鬆,可隨著診脈的時間延長,她的面部表情卻變得逐漸嚴肅了起來。 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是有事,李母一臉肅然的坐在一旁,狄麗拜爾和紅娘卻是滿臉緊張,想不明白平日裡看著雖是柔弱,但從不喊疼痛的九娘阿姐是得了什麼病,竟能讓李三娘變了臉色。 齊芷蝶的面色也沉了下去,不知九娘到底是怎麼了的,才能讓李三娘又要求再換一隻手繼續辨脈。 兩隻手都診過了,李三娘也做到了心中有數,但還是有些問題應當要問問九娘自己。 所以,李三娘對著齊芷蝶說:“齊娘子,我有些話要單獨問九娘,勞煩你帶著狄麗和紅娘先出門去吧。稍待片刻,我這邊問完看好了,我和門口候著的小丫頭說了,你再叫下一位女娘進來吧。” 狄麗拜爾和紅娘是一臉擔心的樣子,站起身猶豫著該不該出去,但二人都經受過李三娘的診治,知道她最為在意女娘們的個人隱私,每次問話和檢查都是問了她們同意了,才留人在場的。 李三娘如此說了,齊芷蝶再是擔心想要留下聽聽,但還是起身要出門去,“勞煩三娘子了,令侄我給引到隔壁空屋去,娘子看好了,只管和門口的小丫頭說。” 李大郎也明白,這是有些私密話要問,因此也從角落陰影處起身,行至門口要開門離開。 “芷蝶留下吧。” 誰也沒想到九娘說了這麼一句話,不過齊芷蝶反應也快,僅僅愣了一下,就收住了腳步,囑咐狄麗拜爾和紅娘先出門去,順便將李大郎引至隔壁空屋裡。 其實,李母應當跟著一塊兒走的,但李三娘和九娘都看出,李母不可能放李三娘一人面對九娘和齊芷蝶兩人的。 所以,誰也沒問李母,李母也就穩坐在椅子裡。 九娘決定做第一個被李三娘的診脈的人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知道李三娘一定會診出自己的異樣的,但她也確實瞞不下去了,只能選擇坦白。 齊芷蝶以為是什麼難堪的不好治的病症,便搬了凳子坐到九娘身旁,伸手握住九孃的手以示安慰。 李三娘一看這架勢,她就知道九娘自己是清楚的,但是她是瞞著樓子裡的其他人的。 “九娘子多久沒有換洗了?” 李母經歷的多,自然是看出點兒眉目來,所以聽到李三娘的這句問話不覺驚訝,但整日裡與九娘呆在一個樓子裡的齊芷蝶卻是呆住了。 看著九娘就是稍稍使點兒勁兒就會被打飛的嬌弱模樣,但此時九娘她卻是低頭嘴角上翹,笑了笑,反手回握了齊芷蝶的手後才抬頭對著李三娘說:“三娘子,已是有兩月沒有換洗了。” 李三娘還要開口再問,九娘趕在她開口前說:“九娘雖然從未生產過,但女娘有孕就會沒了月事這事還是知道的。我自己一開始是不確定,但這已是兩月未有月事了,我才在確定自己是有孕了的。” 李三娘不知道九娘是蒔花樓裡現在三個已經不再接客的女娘中的一位,自從不良人收繳了這蒔花樓,把蒔花樓打造成不良人在長安的一處據點後,齊芷蝶與不可先生爭取到的就是年過三十的女娘不再接客了,但陪酒彈曲接受任務和獲取情報的事還是要做的。 所以,這半年來,包括九娘在內的三位女娘與齊芷蝶,以及樓子裡那三四個年歲小的小丫頭和小女娘,都是不賣身的。 再不像從前,樓子裡連十一二歲的丫頭都會被欺負。 齊芷蝶實沒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九娘能有了身孕。 一開始齊芷蝶是憤怒的,她想著難道是哪個浪蕩子輕薄了九娘? 仗著權勢錢財強要不掛牌的女娘的紈絝多的是,齊芷蝶以為九娘是被強迫的,怕得罪權勢之人,才沒告訴自己。 齊芷蝶剛想站起來大罵,就意識到九娘不是那等膽小怯懦之人,別看九娘柔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要吹走,但她真的是個烈性子的女娘。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