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城,天空上又飄起了雪花。 李大郎和同隊的兵士頂著寒風進了城,兩人沒有穿制式的衣裳,只穿著常服,且進城的時候也是以平民的身份進來的。 王大膽一進屋子,就跺了跺腳,“這邊關的天,可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這都三月了,天上竟然還會飄雪花。 要是在江南,這會子路邊的草都得綠了。” 李大郎同這處據點守門的瘸腿的趙叔說了兩句話後,才接過了趙叔手裡的熱水壺,提著熱水壺進了屋子。 高海平跟在李大郎後邊拿了一摞陶碗也走近了屋子,關上門後,李大郎給一人倒了一碗熱水。 “都先喝碗熱乎的暖暖身子,夜裡更冷,咱們且是有得熬了。” 轉過頭去,李大郎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拋給了高海平,“你親自去外頭買些乾糧,留著咱們路上吃。” “隊正,這哪兒能用你的銀錢?上頭不是給咱們發了錢了?” 王大膽坐在桌上拿著陶碗吹著喝,聽見高海平的話,他倒是有眼力勁兒,直接一邊吹著滾熱的水,一邊看著好似是回答高海平的話,但其實是解釋給屋子裡其他兵士聽。 第一批特種兵早就在之前突襲西突厥王帳的時候死的沒剩幾個了,僥倖活下來了人裡,包括李大郎、王大膽、高海平在內也不過十幾個人罷了。 但不得不說,特種兵這個新兵種當真是證明了自己。 大唐能那麼快的在對戰西突厥的戰爭之中取勝,除了黑火藥的緣故之外,特種兵能在王帳重傷突厥汗王,當真是起了決定性作用的。 所以,這個兵種得以儲存,往後又從軍中選了優秀的兵士補充到特種兵之中。 這一回,李大郎作為隊正帶隊來疏勒城裡執行任務,這十多個人裡,有一半以上都是第一次見,第一次合作,有兩三個是曾經合作過一兩次的。 只有王大膽、高海平是從特種兵成立之初就一直跟在李大郎身邊的。 所以,這會子,高海平和王大膽兩人這一唱一和,倒也算是為李大郎站臺了。 “嗐,上頭那幾個錢,也就是保證咱們餓不死罷了,路上咱們能少吃少喝,那後院裡頭趙叔拉去喂的馬可比咱們金貴的多了,不得吃喝啊? 那幾個錢大半得都給馬花了,人還能吃啥? 隊正給的錢,還不是讓你多弄些乾糧,也好讓咱們路上吃的飽點兒。” 李大郎如何不知王大膽和高海平弄這一出的意思? 不過就是想讓他這錢出得值當些罷了,讓頭一次合作執行任務的人能上心就是了。 李大郎笑了笑,對著高海平擺了擺手,讓他自去。 高海平出了門後,李大郎這才坐下對著在屋子裡三五成群坐著的十幾人這般說:“大膽是為我說好話,諸位心裡別有壓力。” 王大膽眼睛一瞪,就要開口,李大郎趕緊眼神制止了他,王大膽這才癟癟嘴又坐了下來。 “上頭給咱們的錢其實是夠用的,加上路上馬匹的消耗,也是儘夠的。 更別說,咱們這是公務,回頭在路上,是能住驛站的,都不花錢。 至於,我為何出錢? 一是確實是為了讓咱們路上能吃的飽些,這回從疏勒開始追蹤的那一路商隊,咱們跟著的應是要到長安後,由長安往江南而去的。 路途長,誰也不知會發生些什麼,吃的飽些,咱們遇到危險了,也有力氣反抗。 二是,我既然是你們的隊正,闔該我對兄弟們負責。 這錢,我是自願出的,你們別有壓力。 將來咱們得任務辦的好,我也好給上頭交差。” 李大郎這麼一說,更顯真誠,其他人有那實誠的,就對著李大郎拱了拱手,李大郎自然回禮。 入夜後,高海平才大包小包的回來了。 “隊正,我出去逛了一圈,看到那行商身旁的管事也出來採買,看樣子,該是想天一亮就出城的。” “讓兄弟們吃頓好的,趕緊睡上一覺。” 果然,天還未明,仍舊需要打著燈籠照亮的時候,出城的路上,就有不少趕得急出城的人排起了長隊。 李大郎他們是扮作販賣皮毛的小商販的,這會子就離盯梢的那隊行商差不多百步遠的距離。 邊城的人動了起來,遠在江南東道的不良人和杜清暉麾下的人也動了起來。 某處碼頭上的百艘船塢裡頭,今夜的點點燈火之中,離著岸邊較為近的一艘,圍著桌上豆大的火苗的坐著五個人。 “主上的意思,儘量抓活的,活的才有用,死了的可不會說話。” “好說,這麼一包下去,想抓幾個活的就能抓幾個。” 一面目上有疤的漢子從一旁拿出一個紙包甩在桌子上,他就那麼指著這東西這般說。 另一人拿起來那東西開啟看了一眼,聞了下,面色一變,與身旁的同伴使了顏色。 “嗐,不是什麼毒藥,使什麼眼色啊? 刀疤拿的那是蒙汗藥,死不了人的。” 不良人裡的三十四和三十五再次互相對視一眼,三十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心裡不禁吐槽了起來:“什麼東西? 杜將軍麾下這是兵士麼? 怎麼瞧著都像是水匪啊?” 其實,三十四想的還真的是沒錯的,刀疤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