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李三娘也只傍晚帶著露珠兒同老十、老五一起去李家吃了飯,算是過了這個年來。 “阿孃,鈴蘭還在我家替我照顧秋香來,今夜我和露珠兒就不在家守夜了。” 李三娘這話雖然是對著李母說得,不過她看得倒是李大嫂。 面有歉意的看向李大嫂,李三娘趕緊解釋了幾句:“勞累大嫂早前還為我和露珠兒打掃屋子了,如今出了那檔子事兒,可是住不上了。” 李大嫂上前一把拉住李三娘的手:“無礙,要是能行,待得上元節的時候,你們再來家住幾天也是好的。” 李三娘自然點頭應允,也回握了李大嫂的手。 臨出李家門前,李三娘找了李大兄說話:“大兄,我聽不可先生所說,咱家周圍該是已經加派了人手保護的,金吾衛那邊也打了招呼,會讓人多在咱家這條街面上多巡幾次的。 雖然這大過年的日子,想必經歷過上次那事之後,幕後之人該也是不會再派死士來的。 只還是防著些的好,大兄回頭把這話和阿耶二兄他們說說吧。” 李大兄點頭,李三娘低下頭,聲音悶悶的道:“如今看來,幸好我早就從家裡搬了出來,要是因著我的事連累了你們,我這心裡可真是難受的緊。” 李大兄抬手拍了下李三娘的頭頂:“你這又是說得哪裡的話? 我們是一家人,本就榮辱與共。 我們沾了你為官的好處,臨到頭來有了風險不想著一起承擔,難道要看著你一人擔著不成? 別說傻話了,走,大兄送你們回去。” 回到自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秋香,“鈴蘭,我把平安一起領回來了。 來,你快淨手來吃扁食(餃子),還熱著呢。” 李三娘看著露珠兒端著碗,坐在秋香的床邊,仔細的餵了秋香吃扁食。 秋香年輕,又是常年習武之人,當時受傷時也算是及時的得到了救治,現下已是能半倚靠的坐在床上了。 雖然臉色仍舊有些蒼白,但精神頭很是不錯的秋香對著喂她吃扁食的露珠兒笑著說:“哈哈,我竟是有幸得露珠兒小娘子的青眼,讓小娘子餵我吃飯食來。” 秋香說得這話乃是半月前露珠兒上的那處女子書院對面的男子書院裡的一個小郎君想要與露珠兒說話,特別當街請了她們女院的女娘們喝甜湯的事兒。 露珠兒被秋香打趣了也不惱,只放下筷子,拿起湯勺舀了湯喂秋香來喝。 幾人說說笑笑的時間很快過去,街面上更士的梆子聲也敲打起來了,算是守過了除夕這夜。 正月十五,上元節,金吾弛禁,特許夜行。 這小半月來,李三娘家可是熱鬧非凡,從太醫署裡相熟的醫師到得李三娘幫助的市井娘子,或是攜著四樣禮或是拐著一籃子自家母雞下得雞子都登門李三娘家來慰問了。 徐敬真也來了。 他來時倒是巧了,唐明月和陳雁芙帶著自家二子也正好登門探望。 宋茯苓有些訝異的看著獨自一人穿著常服前來的徐敬真,心裡想著:“這就是那個徐家三郎君了吧? 露珠兒說得倒是真,確實是眉目俊朗,好看得緊。” 徐敬真對自己的這幅皮囊能吸引眾多女娘的目光一事早就明瞭了,所以,宋茯苓偷看的行為,他自是也沒有當回事。 只不過,已經三十七歲的徐敬真不禁在心中感慨:“這幅世人都覺得好看的皮囊,好似在三娘子眼裡不過是尋常罷了。” 徐敬真一進正堂就看到了坐著喝茶的唐明月和陳雁芙兩人來,李三娘起身給三人做了介紹。 唐明月和陳雁芙這對夫妻也是有意思的,兩人眼神對視之後就互相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既然秋香娘子身無大礙,瞧著三娘你和露珠兒也挺好的,那我這心裡也就放下心來了。 婦產堂的事兒你不必擔憂,我都處理的來,若是有什麼事兒,我必定第一個先通知你來。 那我和明月就不叨擾了,待得有空你帶露珠兒來家玩兒啊。” 送走了唐明月和陳雁芙以及他們的兩個兒郎,李三娘這才和露珠兒回正堂裡去。 露珠兒對於能見到徐敬真還是很開心的,一回到正堂,就把桌上的吃食往徐敬真面前推去。 然後守著徐敬真嘰嘰喳喳的說話,從那天夜裡自己有多害怕又有多勇敢,說到了除夕夜裡吃的扁食的味道,還一個勁兒的說讓徐敬真留下同他們一起吃麵蠶。 “伯父,你就留下來吧? 阿孃說除了煮麵蠶,還會炸油錘來吃呢。 露珠兒已是有許久不曾和伯父一起吃飯食了。” (說是“面蠶”,其實食材和蠶是沒有關係的。 主要做法,是用綠豆粉、糯米、麵粉以及糖等為原料,加入頭雜肉煮湯。 根據時人的記載,面蠶味道軟嫩有彈性,且因和肉湯同煮,吸收了肉香,口感就更加豐富了。) (油錘,類似現在的麻團,只不過是兩頭尖、中間粗、包有餡料、形狀類似紡錘的糯米制品。)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