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哭了哭以外,席間一家人的話題都圍繞在婚禮的事和夏芍的肚子上。
婚禮的事,夏芍心裡已有數,她和徐天胤都不想大辦。她懷著孕,不宜太操勞,實不想婚禮那日挺著極重的身子,去應酬那些虛情假意的奉承和恭賀。她只想請些熟悉的朋友,人可以不多,但來的人都帶著真心的祝福,這就夠了。
老人家還是最關心未來的曾外孫,夏芍見兩位老人精神尚好,記得前世這時候,奶奶的身體已經漸漸疾病纏身,如今倒還康健,她便心裡舒心,吃飯的時候陪著老人多聊了些腹中小傢伙的話題,氣氛和樂。
但這和樂的氣氛裡,夏芍卻注意到小姑夏志琴有些心不在焉。她本在青市,這回是特意回來的,席間幾番欲言又止,見氣氛這樣好,也不忍心破壞,便陪著說說笑笑,但眼裡卻總有憂心。這憂心夏芍一瞧就明瞭,問道:“姑姑可是為了汝蔓的事操心?”
她這一開口,一家子人便都停下了討論,安靜了下來。
夏志琴沒想到夏芍知道了,也沒想到她能這麼早就問,頓時有些感動,眼圈紅了紅,“都是我不好,以前就不該一直由著她。她那性子,我本以為到了軍校能受些管束,沒想到還是惹了事。前段時間,京城軍校打電話來家裡,說她在京城襲警,打了人,又私自逃課,按著校規要開除她……她當初考這學校就是一波三折,才讀了一年……”
說到這裡,夏志琴已經忍不住抹眼淚了。她這女兒,自小成績好,就是性子野。她以為她長大了,能好些,哪裡想到她能惹出這麼大的事來?早知今天,當初就是讓她讀個二流大學,也不讓她讀這軍校!
這事夏芍自從崑崙山上出關,看見張汝蔓也在的一刻,就明白前因後果了。襲警,逃課,固然不對,但總歸是非常時期,事出有因。至於這個原因,想必她是沒有對父母坦白的。
“這事姑姑先別擔心,等我回了京城,我會去瞧瞧。”
一聽夏芍肯管這件事,夏志琴頓覺得有希望了。李娟卻在一旁問女兒道:“不是要在家裡住些日子嗎?”
夏芍頓時笑道:“是住些日子。不過,京城大學卻放暑假了,我得回去把休學的事辦了,順道看看朋友。前段時間,他們沒少擔心我,我回來了,一直沒時間見他們。等辦完了這些事,我再回來。”
李娟頓時瞅了女兒一眼,知女莫若母,她話是這麼說,可到時候要是有事忙起來,那可就說不準了。
但夏芍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裡住了一個星期,除了陪母親出去買買菜,什麼事也不幹,每天只負責吃睡,過了一個星期米蟲的日子,把臉蛋兒養圓了些,這才和徐天胤回了京城。
……
兩人回京城這天,京城正傳來訊息——徐天胤的軍銜和職務都恢復了。
不僅如此,京城還傳來了姜家倒臺的訊息。姜家父子被雙規,姜山更被正式批捕!據說,姜山自知不妙,正準備與家人潛逃國外,被人在機場逮了個正著。
姜山被批捕的罪名除了出賣國家利益、貪汙受賄等罪名,還有以權謀私、打擊陷害。這個陷害指的就是徐天胤,上頭把姜山的罪名公佈公開,姜家在政的人也都被查,一連串的雙規落馬,連姜系跟姜家走得近的大員,也打下去好幾個。姜家身敗名裂,姜系這回是實打實的重創,再難起來。
這也算是上頭變相地為徐天胤主持了一回公道。
當然,這個公道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給徐老爺子和夏芍看的。
徐天胤在得知復職的訊息後,什麼也沒說,回了京城也沒去軍區報到,就像不知道復職的事。當國內正為政界近年來職權最重的一樁落馬案熱議或痛罵的時候,他正陪著夏芍在醫院孕檢。
當儀器螢幕上顯現出孩子的影像,當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夏芍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的目光。他目光裡的專注不少於做母親的她,而他眼裡的怔忡,更疼了她的心。
這輩子讓他幸福,就是她最大的願望。
兩人從醫院裡出來,到了車上,他手裡還拿著孕檢的單子,專注地瞧著。許久之後,他轉頭,發現她含笑打趣的目光,才放下單子抱住她,臉埋在她頸窩裡,輕輕笑出聲來。
他很少笑,也很少這樣笑出聲來。記憶中,他向她求婚,而她答應了的時候,他才這樣笑過。
夏芍伸手抱住徐天胤,兩人在車裡相擁笑了許久。
這天晚上,兩人做了一桌子菜慶祝,活像過節。
吃完飯,同樣坐在沙發裡消食。每當吃過飯,總是肚子裡的小傢伙活動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