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說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若真想孝敬哀家,就儘早生個曾孫讓哀家抱抱。”
朱祐樘身子一僵,眼中的黯然一閃即逝,平靜地說道:“孫兒一定會努力。”
太后盯了一眼張嫿平坦的小腹,疑惑地問道:“哀家聽說這兩個月來太子幾乎夜夜歇在你的寢殿裡,為何肚子還沒有動靜?”
張嫿心下黯然,又不能如實相告,只好含糊其詞地答道:“也許是孫媳的體質不易懷孕。”
“是太醫這麼說嗎?”太后臉色變得凝重,在皇家子嗣是第一等要緊大事,一個女人若不能生育,那就失去了承寵的資格。
“不是。是孫媳自個兒猜的。”張嫿有些窘迫地答道。
“胡鬧。這種事情怎麼能自個兒瞎猜呢?”太后眉頭緊皺,正色道,“哀家這就命人請太醫過來替你把一下平安脈。萬一身子有什麼隱疾,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朱祐樘攔道:“皇祖母多慮了。與嫿嫿無關,是孫兒不想這麼早有孩子。”
太后愣了愣:“為什麼?”
朱祐樘臉色平靜,聲音卻透著幾分悲傷:“孫兒不想自己的孩子跟著孫兒過擔驚受怕的日子。”
太后聞言良久不發一語,眼中滿是心酸,嘆道:“哀家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不知道還有沒有福氣看到曾孫。”
張嫿忙脫口說道:“皇祖母,您身子健朗,一定可以活到一百歲。等殿下登基,我們一定生個十個八個,到時您可別嫌他們吵。”
太后忍不住笑道:“十個八個?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
張嫿嘿嘿笑了兩聲,祖孫三人說說笑笑了一陣,待服侍太后歇下,方與朱祐樘悄悄退了出去。
天際晚霞流光溢彩,空氣中飄浮著茉莉花的清香。
“祐樘,我們去摘些新鮮的蓮耦,晚上一邊賞星星一邊吃蓮子。好不好?”
“好!”
“順便再摘些荷葉用來蒸魚,肯定很香。還有蓮花,拿來配菜賞心悅目。”張嫿說著說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拉著朱祐樘急衝衝地朝荷花池行去,小環忙提步跟上。
到了荷花池,只見碧綠色的荷葉似波濤般起伏不定,一朵朵粉色的荷花在風中輕輕搖曳,陣陣幽香撲鼻而來。
張嫿環顧四周,見岸邊泊著一隻小舟,拉著朱祐樘跳下,將木槳遞給他,微笑道:“你划船,我來採蓮。”
朱祐樘笑了笑,接過木槳劃了兩下,小舟悠悠地向前蕩了出來。張嫿俯身隨手摘了一朵荷花,撕下一瓣放入嘴裡咀嚼,又撕了一瓣餵給朱祐樘,在他身邊躺下,雙手枕著頭,舒服地嘆了一口氣:“這樣很好。”
“以後我會多抽些時間來陪你。”朱祐樘柔聲說道。
張嫿唇角含笑,微風夾著清涼的水汽拂過面龐,心中愜意無比,早就忘了來的初衷,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含笑道:“你也躺下。”
朱祐樘依言躺下,握著她柔軟的小手,眼中滿是溫暖的笑意,這樣很好。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天漸漸暗下來,朱祐樘方起身划動木槳向岸邊駛去,張嫿則半傾著身子採摘荷花,忽地“咕咚”一聲巨響,一塊大石毫地預兆地落入水中,差點砸中小舟,濺起三尺高的水花,小舟一陣劇烈地搖晃,張嫿身子陡地失衡,險些落入池中,幸好朱祐樘眼疾手快緊緊地拽住她。
張嫿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
忽聽岸邊小環憤憤地嚷道:“汪公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船上,你怎麼可以往荷花池扔石頭呢?萬一船翻了怎麼辦?”
汪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不是沒翻嗎?再說,船離得那麼遠,我哪看得清楚他們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小環臉色漲得通紅,氣憤地道:“奴婢是太子妃的貼身宮婢,既然奴婢守在岸邊,那船上的人肯定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汪公公不會不知道吧?”
汪直聳聳肩,無辜地說道:“本公公還以為你揹著太子妃在這裡偷懶玩耍呢。”
小環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恨恨地道:“你分明是存心的。”
汪直嬉皮笑臉地說道:“小環姑娘,話可不能亂說。本公公若知道船上的人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往池裡扔石頭。”
小環氣不過,正欲出言反駁,忽聽張嫿平靜的聲音說道:“小環,不可對汪公公無禮。”
小環眼圈微紅,低頭答了聲“是”。
汪直得意地一笑,不屑地說道:“還是太子妃明白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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