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許久不曾看到,幾乎讓他無法抑制心中的苦痛,他不得不告誡自己,她的任何一個請求,他都會點頭。
看他最終點頭,穆槿寧唇畔的笑花綻放更甚,酒窩之中盛滿了知足,送走了李煊,她才放下手中的紙袋,笑容垮下,緩步走到窗前,她沒跟李煊說,她心中的感覺。
她不願再看他為自己擔憂了。
她知道,體內毒藥即將讓她死的痛不堪言。
或許是之前的那段日子太難熬,隱約知曉死期將至的時候,更多的居然是輕鬆。
翌日清晨,李煊在她的門外等候,扶著她一步步走出客棧,他早已在鎮上僱了一匹溫順的灰色駿馬,看著她穩當當坐上馬背,他才坐上去。穆槿寧微微怔了怔,望著他寬厚背影,漸漸失了神。記得她最初看到李煊左腿的異樣時候,他還神色自如地說,幸好他還騎的了馬。
那一句話,一刻間就刺得她滿口苦澀。
“他對你做出這等事,我心中滿是愧疚,但也知道是沒法子的事,李大人,或許我沒資格說這句話,但還是希望你可以介懷——”她的眼底掠過周遭的風景,青山綠水,天際偶爾還有孤鷹飛過,胸口卻驀地傳來一陣灼熱的疼痛,彷彿是將滾燙的烙鐵緊緊按上她的心口,她忍住疼痛,低低地說。
李煊拉著韁繩,身下的駿馬走的並不快,他聽得眼神黯然,她言語之中的“他”,自然是說的秦昊堯。
但當初的是交易,用一條傷腿換來自由和得見家人的最後機會,他覺得是值得。
正如穆槿寧所言,當下秦昊堯跟自己的身份,註定了他們沒有更加緩和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