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
“身體是最不能勉強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了。”祺貴人不冷不熱地說了句,隨即轉身離開,一路上,她輕輕摩挲著右手腕那一片被穆瑾寧觸碰到的肌膚,彷彿又癢又痛,她越想越不對勁,驀地停下腳步,看了看,卻並無任何異樣。
她走入了玉清宮內,心神不寧,將方才的情景全部想了個清楚,突地手腕處傳來一陣刺痛,她微微拉開自己的衣袖,驀地滿眼驚恐。
右手腕上已然起了一片紅疹,滿是密密麻麻的疙瘩,原本光潔的肌膚宛若在一刻間變成豬肝色,起起伏伏的粗糙難看。
“鴛鴦!”
她大喊一聲,花容失色,一刻間就面色驟變。
“主子怎麼了?”鴛鴦低頭一看,眉頭凝成一團,抬起眼眸,望向祺貴人,話鋒一轉:“這是怎麼回事?不如奴婢去請朱太醫吧。”
“慢著!”祺貴人冷冷地喝道,眸光一滅,她獨自坐在玉清宮之內,沉默了許久。她剛去了一趟偏殿,回來便見到這般可怕的景象,她不疑有他,除了是那個女人,還能是誰?!
這是她給自己的警告。
那個女人並非天性純良,她是大食族大巫醫的弟子,巫醫不分家,這回用醫術的小伎倆來讓她吃些苦頭,但下一回呢……
她會用巫術來害人嗎?
天子不在宮裡,巫術看不到摸不著,沒有人能斷定會發生何等樣可怕不可收拾的慘事,不為外人道的外族詛咒,祺貴人不敢斷言有,亦不敢斷言這世上就沒有。
她似乎到了騎虎難下的時候,那個女人怕是早已開始懷疑到自己頭上來,這些天越是安靜,其實是在密佈陰謀。祺貴人狠狠咬牙揉搓著右手腕上的那一片奇癢肌膚,彷彿心中也愈發不舒服起來,眸光凌厲,今日,是自己送上門去給她羞辱了。
既然兩人都撕破臉皮,也不必偽善相處。
既然那個女人回擊了,這一場仗就已經開始了。
她們水火不容,誰也不能跟另一人共存。
祺貴人想到此處,才停下手來,只覺得右手腕不再奇癢,而是掠過一陣陣難忍刺痛,她微微怔住,千百個紅疹已然開始出血,可怕極了。
這是她的報復。
怨氣多深,才會如此狠毒?
第267章秦昊堯想當父親
灰濛濛的天色,籠罩著天地之間的萬物,大聖王朝的陣營就在一片迷離虛幻之中,如今還早,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才會升起太陽。
她緩緩睜開眼,眼底的光景從朦朧變成真切,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若她已經死了,她就該徹底擺脫這個鬼地方。
但可惜沒有。
她還在這個帳內,唯獨不同的是,周遭的雜物已經打點清楚,堆放在一處角落,似乎為了迎接何事才這麼收拾整齊。
她記得的事,並不完整,她記得自己衝鋒殺敵,她記得為了救下北國人而被搶奪手中鞭子,失去鞭子的自己,宛若失去武器的將軍,她狼狽落地,狼狽地被利劍逼近喉嚨,狼狽地成為敵國的戰俘。
出征的決定,沒有任何人強求,是她心甘情願的,哪怕知曉在戰場上會遇到險難,甚至興許會死在戰場上,白骨長埋。
她沒半點遲疑,跪在皇兄面前請求讓她出征,殺盡大聖王朝之輩。
她的鞭法,出神入化,已然在北國為第一人,她素來獨來獨往,雖然是北國的金枝玉葉,她不過有一個“刁蠻公主”的名號,她知曉很多人怕她。怕她的粗魯,怕她的直率,怕她的野蠻,怕她的不近人情,怕她這耍的利落的一手鞭子——皇兄娶了二十位妃嬪,個人有個人的長處,唯獨有一件事是一樣的,她們都不喜歡自己,更不願跟她親近。
當然了,場面上的話誰都會說,場面上的姑嫂都會做,但她一眼就能看清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的。她們多數都是大家閨秀,出身也好,家教也好,卻又跟自己完全兩樣,她們多多少少受了家族的薰陶影響,幾乎沒有人是看得起自己,迎合寒暄,也只是因為皇兄的關係,只是因為她跟皇兄是勝過親兄妹的交情。但即便如此,她不願跟后妃交惡,北國皇宮之內已經許多年沒有祥和氣息了,皇兄有了後宮,有了皇嗣,她身為皇妹,總也不能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她努力地跟后妃們相處,這樣的平靜日子,倒也維持了半年多,親自打破這陣寧靜的人,是她自己。
若不是有一回,她折回宮裡去,只為了取回自己落下的東西,正好撞見幾位妃嬪毫無顧忌地談論她的事,她也不知這些女人個個美麗端莊,居然